张飞听得对方话语不由的一愣,接着眯眼仔细瞧去,但见对方左半拉的脸的面容阙青,头上还鼓着一个油光锃亮的大包,颇为让人惊异,至于面容嘛,嘿,还真就是有着几分熟悉。

过了好一会,方见张飞倒吸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对那人道:“你……你该不是公佑先生吧?”

孙乾臊眉耷目,显得颇有些落寞,闻言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张飞张着大嘴,好半天的都不曾合拢,讶异了好一会方才出言道:“公佑先生,你……你为何把自己描画成这般的模样?还有你的头上……你长犄角了?”

听了张飞的话,孙乾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一抽,面色很不好看。

过了好一会,方见孙乾长声一叹,道:“翼德,此事说来话长,主公还在里面等着呢,还是先请袁三公子进去会见主公要紧。”

张飞好奇的瞅了孙乾一眼,却也不再是多说什么,伸手将袁尚一众请入厅堂。

孙乾跟在袁尚和张飞等人的身后,面色颇为抑郁,却见一个身影不知不觉间,悄悄的闪了过来,低声对着孙乾笑道:“公佑先生不必如此忧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先生今日虽是被青砖砸了脸蛋,但明天砸你说不定就是快金砖呢?还是不要过于记挂在心为上,以免影响身子。”

孙乾闻言转头,见来安慰他的人竟是袁尚的主簿邓昶,随即勉强的笑笑,道:“多谢邓主簿挂怀了,在下命中有此一劫,实乃天意,非人为尔……”

“谁说的!”

只见邓昶面露一副大义凌然的神色,低声言道:“公佑先生不必过于忧虑,你在馆驿遭袭一事,在下适才略略思索,竟已是有了些许的头绪,且待今日晚宴之后,明日开始,邓某定然想办法替公佑先生抓住这个杀千刀的贼人,一血公佑先生之耻!必将让此事有个公道定数!”

孙乾闻言,面露惊愕之色,奇道:“在下与通致先生素无交情,以前几乎毫不相识,先生为在下之事,为何的如此尽心?”

邓昶面色整肃,一脸正色的沉声道:“公佑先生这是哪里话?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邓某为人,一向视他人的疾苦为自己的疾苦,视他人的忧患为自己的忧患,岂能独独见先生遭难而不相助耶?若果真如此,邓某当失君子之道也!此等事,吾誓不为之!”

孙乾张口结舌的看着邓昶,一股暖暖的热流涌上心头,只见他情不自禁的一把抓住邓昶的手,慨然道:“不想邓公竟是如此高义,真当世罕见也!孙乾与邓公真相见恨晚矣!”

说到这里,孙乾却是猛然一甩衣袍的下摆,郑重而言道:“乾今日得见邓公,甚是投缘,实乃大幸之事,愿与公结为异姓兄弟,从此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不知邓公意下如何?”

邓昶闻言面色一紧,激动抱拳道:“哥!”

孙乾亦是情难自禁:“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