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似乎还没有很久,刚开始连绵不断的叫嚷消失不见,爆音也逐渐稀落下来。

细小的碎石与木屑自产屋敷的背脊掉落,只是被他用身体半揽住、大抵失去意识的少年仍干干净净。

他看不到蜷曲的少年惨白如纸的脸色,但他感受到急促而不规律的喘息,冰冷的身躯呼吸磕磕绊绊、时停时续,无声息半晌后又艰难痛苦的促喘,失了规律的心跳为了代偿,雷鼓般几乎要跳出胸腔。

任谁都清楚少年此时正濒死承受的痛苦。

“……佑康,抱歉。”

产屋敷的左手隐在和服袖内,指肚慢慢摩挲引爆‘土壤’的符咒,眼睫轻垂。

“即便清晰你们不畏死亡的决心,出于我的私心……仍然让终结之时拖延至了现在。”

填满整个山丘的火药范围广大,他原本想再等等,哪怕一个也好,等不该被牵扯其中的普通队员离开到足够远的安全区域。

以至于令这些孩子们凭自痛苦了这么久。

便如此。

……就令这与鬼舞辻长达数百年的纠葛纷扰断绝于今天。

但是有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产屋敷要于符咒上滴血的手腕。

哪怕看不见,产屋敷仿若仍能感受到透过屏障直穿内心的凝视:冰冷、无机质、不知温度为何物的视线。

与其说凝视,更像生硬反射弧光的玻璃器皿。

被冰冷的弧光锁定,产屋敷下意识地意图确认:“……佑康?”

没有回答,这是当然的,青向佑康现在无法听见外界的声音。但是手腕上传来的温度正以骤转的速度上升:

冰冷,半凉,温凉,温暖,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