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警惕地抽出腰间配刀:“你认识戚小公子?”
常浩轸之前在追逃的拉扯中被暗箭划破了束冠,长发披散又和尸体上的血污混在一处,黏糊糊地贴在脸上;他从戚景思的话中听出明显的戒备,也从对方拔刀的动作里嗅到危险。
他连忙拨开脸上的乱发,“戚小公子,是我。”
此后,戚景思才算终于完全弄懂了今晚的来龙去脉,也解开了心中整晚的谜题。
怪不得这一夜折腾到现在都没有羽林军的影子。
若说羽林军已投靠戚同甫,现在京兆尹府兵大可不必浪费那么多人手把手城门,直接城门大开,迎了羽林军进门汇合,现在只怕拿下禁宫也是轻而易举。
没准儿这会李璞已经能黄袍加身,大宴群臣了。
可戚景思也在城门边暗自观察了良久,城中警示的烽火已燃,城外却没有任何风吹草动,很显然,羽林军也并没有闻讯驰援而来。
这道理极简单。
一来没有皇帝御令,私自领兵进城可以谋反论。
二来,羽林军主帅带着他的羽林军,借着这个借口便可以保存实力,作壁上观;等两位皇子的拉锯中有一方占了上风,他再出手相助,锁定胜局,那么不管未来登基的皇子是哪一位,他都将是新帝的股肱之臣。
羽林军地位虽然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说出去也是皇室亲卫,执掌整个羽林军的将军当是簪缨世家出身,这点门道能被戚景思一眼看穿,常年混迹官场的人心里自然也是门儿清。
眼下的局势,必须得有人把信送出去,否则就算府兵不敢直取禁宫,早晚围也能把整个皇城围死。
言斐还在里面呢。
既然弄清了局势,心下便很快有了决断,戚景思只能赌一把。
而豪赌之前,他只有一件事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