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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他眼神扫向锦盒中的龙衮,被那亮眼的明黄晃得双眼泛花,“父皇知道了,会杀了我的!”

“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独活吗!”戚同甫一把甩开李璞的手,“陛下——”

他旋即又再上前搀扶住李璞,声音一低,“您想想看,晟明帝已经三日不朝,可莜县一案却处理得雷厉风行,这说明什么?”

“这一切,都是四殿下所为。”

“莜县离晟京不远,瘟疫这么大的事儿,晟明帝连风声都不曾透给你,而是直接交由四殿下督办,意图还不够明显吗?”

突然间的娓娓道来使他的声音既诚恳,又极具蛊惑性。

“就算您能跟所有的一切撇清关系,也不再是李晟王朝的太子了。”

“可这是弑父杀君啊……”李璞涕泪横流,痛苦地抱住自己的脑袋。

“微臣早已在太医院埋下眼线,晟明帝时日无多,根本熬不到今年入冬;这算是哪门子‘弑父杀君’。”戚同甫甚至上前搂住李璞的双肩,接着蛊惑道:“微臣不是不明白,您想要兄友弟恭的心,可您想过吗?”

“四殿下一旦从晟明帝手中接过权柄,登基称帝——”

“他可会给您留一条活路?”

他缓缓从袖袋中掏出一方折叠规整的汗巾,递到李璞手边,“历朝历代,不是没有皇子可以做一辈子富贵闲散的王爷,平安终老,只是——”

“您见过哪一位在夺嫡之争败下阵来的皇子,可以善终的?”

在戚同甫如鬼魅般蛊惑的声音中,李璞颤颤巍巍地接过对方手中的汗巾,胡乱抹了把泪抬头,顺着戚同甫的眼神,看向小厮手中的锦盒——

阒夜山林,除了那身明黄的龙衮,什么也不剩下。

从一开始给葛大哥治病的时候戚景思就发现,在服药之后,病愈之前,病人会经历一个难熬的高热期,言斐也没能例外。

他大半月来足不出户,衣不解带地守在言斐的病床边,能做的却也不是太多,无非是在言斐把药汁呕出来后,再一遍遍熬上新药给他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