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景思搂着言斐,尽量用那件披风裹住怀里的人,好在天已经开春了,倒不算冷,只是谁也睡不着。
言斐缩在戚景思怀里,安静得像只猫崽,于是戚景思也不敢有动作,深怕把人吵醒。
直到言斐伸手,悄悄把拽着自己身上的披风往戚景思身上掖了掖。
“怎么还不睡?”戚景思攥住言斐为自己披衣服的手,轻轻捏了捏。
“你不也没睡。”言斐轻轻仰头,啄了啄戚景思的嘴角,“我担心明天,言毅未必出得去这村子……景思……”
“打住。”戚景思紧搂一把,把言斐扣进怀里,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我不可能丢下你走的,想都别想。”
“再说了,你觉得言毅出不去,凭什么就觉得我能出去?”
“因为戚同甫毕竟还是你爹——”言斐在戚景思怀里挣扎着仰起脸,“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总会留条生路给你。”
“怎么在你心里,戚同甫倒比畜生还要强些?”戚景思低头看着言斐,“我看倒也未必。”
“那你有点儿拳脚功夫,还会骑马——”言斐坚持道:“总比言毅的机会大些。”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眼下这处境虽然艰难,月色却是极佳,轻轻薄薄的一层,铺在言斐凝脂如玉的脸上。
终年缭绕的烟雾背后,言斐的眼神动情又温柔。
“莜县县丞都跑了,为什么你不跑?”戚景思轻声道:“那你的机会呢?”
“我走了以后,你和言毅,谁能护住谁?”他俯身浅吻言斐的额头,“不是都说好不回头了吗?”
生路还是死门,总要牵手同路,才算不负此生。
“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