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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油瓶”这样的称呼对戚景思而言已经算很客气了,他正要回身看看是哪里寻来的“仇家”,却马上被接下来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骇住了。

“对!大爷,我就找戚家的小公子,他现在还住这儿吗?”

这个声音……

戚景思抬头,看着空着飘下的绵绵细雨,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豫麟书院的后巷,下一刻,就会有一柄油纸伞,缓缓遮住他的头顶。

“还有人找他?不是你家也有什么人被他打了罢?”那大爷的声音显得有些吃惊,“大爷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还是算了罢,戚家的小子可不好惹!”

“你要想去讨公道,没准儿还得被打出来……”

“听大爷一句劝,要是吃了亏,以后躲着点儿他走就成;你不招他,他一般也不惹事,就是脾气不好,跟个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着。”

“不是的,大爷。”问话那人的声音要轻很多,“他是我的……”

“朋友。”

那日暴雨中,言斐曾对戚景思说过——

“我以为,我们至少……”

“是朋友。”

戚景思倏然回头,终于看见了那堵老墙前,站着那一袭熟悉的青衫,在这初冬的冷雨里只加了一件夹袄,撑伞那只手被被得指节通红。

怪不得连声音都打着冷战。

一柄油伞遮住了青衫少年的脸,戚景思瞧不见人,只看见那柄被规规矩矩撑过头顶的油纸伞眼熟又破旧,伞沿有几个豁口,伞面还打着补丁。

“就他家那小子,就那个臭脾气,还能有朋友?”一旁的大爷显然有些难以置信,“那你要不信邪你就去罢,正巧前俩月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