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今淑惠皇后所出的四皇子李璠,就不一样了。
璠璵一词,本就是美玉,《初学记》中孔圣人曾言:“美哉璠璵,远而望之,焕若也;近而视之,瑟若也。”
李璞这些年来一直不忿,凭什么他经百般雕琢,仍是不合晟明帝心意,而李璠却能生来就是美玉。
“殿下今日来访若是为了这个,便真的是多虑了。”戚同甫言语间站直了身体,唇边似有一丝佞笑,“即便真有人能挡了太子殿下的路,也绝不可能是四殿下。”
“李晟王朝百余年,多少代帝王挖空了心思,林氏一脉被削权夺势,直到最近几十年,诸世家才算是有了能与之分庭抗礼的能力。”
头前借豫麟书院兴办官学之事,虽是李璠的提议,最后功劳仍是被李璞占了去;就算这事没在明面上掀开,背地里,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晟明帝自然也明白。
可他最终还是大张旗鼓地嘉奖了太子,允了李璞的推举,将戚同甫送上了户部尚书的位子。
这么多年来,晟明帝无论心中是否真的欣赏李璠,面儿上也得收着,这便是最好的佐证。
“若是让林氏血脉的孩子继承大统,这天下还有谁能制得住他林家?”戚同甫说着抱拳作礼,放大了唇边笑意,“外戚干政的事儿,你我都能想到,陛下何其英明,又怎会不防。”
防一防这天下,到底是姓李,还是姓林。
“可是今日我离开父皇书房后,瞧见四弟带人进去了;我后来使银子跟殿前侍候的內侍打听过……”李璞说着突然倾身向前,状似耳语,“四弟他们,还是揪着之前那事不放,大约是想——”
“重开卷宗,再审旧案。”
“陛下答应了?”戚同甫笑意渐寒,眉头渐凛,“这不可能。”
“当然不可能。”李璞松了松方才的语气,嫌恶地抬了抬眼皮,“四弟之前背着父皇,暗地里做手脚查探,却没查出个所以然了,连带着老尚书也辞了官,父皇震怒,余威犹在。”
“他今日再见父皇,自然也不敢当面儿直说,就旁敲侧击地提了提;父皇不置可否,权当是没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