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倒是生得好。”没有搭理费柏翰,戚景思盯着言斐,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倒像是自言自语。
“能不好嘛!”前排的学友嬉笑着回过头,“他娘当年可是艳绝晟京的名妓,色艺双全!比起今日的柳娴儿来,那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着又惋惜道:“可惜从了他爹,平白染了一身铜臭气!”
“哼!那是她聪明!”半天没吱声的常浩轩突然开口,“这种出身的女人,如何跨得过晟京城里的世家门槛?挤进去了也不过给人做个小,到底是生不入族谱,死不进祠堂的货色。”
“她如今从了富贾,衣食无忧不说,死了也不用作那无主的孤魂;鹤颐楼的老板娘啊——”
“当真打得一手好算盘!”
“也是!”前排少年恹恹地回过头去。
“再说了,模样再好有什么用?”常浩轩接着戏谑道:“到底不过是个闻书的瞎子!”
身旁几个少年听着常浩轩的话都忍不住笑作一团。
在一片嘲笑声中,戚景思看着正被众人议论的言斐领着小巴在医愚轩前排找了个空位坐下。
在桌椅和人群的细缝里,他看见言斐青衫下冻得微微发青的修长手指紧紧地攥着。
朱夫子走上前台,坐于案前清咳一声,“你们倒还能笑得出来。”
“这便是你们交上来的文章。”他敛了袖口把一摞宣纸撂在案上,厉声道:“简直不知所云!”
“费老候爷府上门生该换一波了。”常浩轩笑意未散,小声揶揄道,“你的文章先生倒也是看不上的。”
“嘁——”费柏翰不以为然的揉了揉鼻子,“较这个真儿干嘛?朱夫子从前的学生都是何许人物,你不比我清楚?我府上几个下人,如何入得了他老人家的眼。”
朱先生是先帝年间的状元,三元及第,年少出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