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帘被拉得紧,睁眼之后房间是黑的,别说想看到外边是什么天气,就连是多少点他都不清楚。

从前他可没经历过风湿关节痛的滋味,但这痛有些无厘头,他很快就想清楚其中关系,猜测今天天气可能不太好。

由于伤口开裂,本来没多少感觉的小腿又是疼了起来,只是今天的疼似乎没有昨天的重,他首先猜是不是伤口要好了,后来才意识到腿下好像垫了个柔软的东西。

他只觉得奇怪——昨晚睡觉他可没垫东西,难不成是安伯给他放的?

目前除了安伯,他也没想出谁会那么干。

今天天气确实不好,没等下雨,这会已经呼呼刮起风,吹在窗子上就像有恶鬼在嚎叫,孩子听了要做噩梦的。

风吹过一会儿,窗外便响起雨水淅淅沥沥的声音,应该不算太大——连砸在窗上的声音也没有。

其实江楠这会想去看看下雨,他现在总觉得什么都好看。只是腰痛让他用不了劲儿,他只能像个无法动弹的残疾人一样躺在床上,等待着这阵酸痛过去,再撑着一双拐杖下床、坐到轮椅上去。

这挺漫长的。

江楠的房间不近大门,几乎是在最角落。这不像安伯的房间,门口有什么动静都能迅速察觉,他只能在有人靠近房间时,才察觉到一些动静。

房外传来木门翕张翕合的声音——大概是安伯起床了。

江楠有时会觉得安伯和他是一样的,一样的提防着不熟悉的人,就譬如他所在的房间,会给他一种,“有什么不对我就立刻翻窗逃跑”的感觉。

外头又多了些声音,有人在交谈着什么,窸窸窣窣的听不清,但停留在他房间外。他听见安伯说的一句“不知道”,而后房门被轻轻敲响,似是怕他没醒,开门的动作极轻,最后才探进半张脸来看看情况。

江楠侧头看见来人,是几日没见的贺祈之。

见他到江楠莫名就有些火气,但想想自己这火气没由头,也十分奇怪,转个弯就把这火消灭了,还有礼貌的对贺祈之打起招呼:“贺中校,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