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与水的交界处,妖师鲲鹏负手而立,遥望着那起起伏伏的海浪,北冥海的水碰到这海滩冰原的一瞬间便凝结成冰,随后逐渐延伸到海里,等下一次潮水涌来,又会再次冲毁表面的冰层。
而蛟儿一身白色广袖长袍,头发随意披散着,只用一枚玉扣轻轻挽起,比之以往那副雷厉风行的模样,更添几分温润,他站在鲲鹏的右手侧。
寒风凛冽,吹起他们两个的衣服,头发,广袖飘飘,青丝飞扬,在这苍茫大地中央,一眼望去,带着几分寂寥与悲壮之感。
“为师之前回来,看了你批改的奏折,很是长进,”鲲鹏并没有动,更没有看他,只是开口道。“不错。”他夸赞道。
“师父过奖了,这都是弟子该做的。”蛟儿闻言,立刻拱手行了一礼,恭敬的回答道。
“嗯,”鲲鹏微微答应了一声,对他的谦虚很是受用,“日后要更加努力才是。”他督促了一句。
“是,弟子谨遵师父教诲。”蛟儿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答应着。
“这身衣服很不错,不过,”鲲鹏看了他一眼,话头一转,道,“为师记得,你并不喜欢这样风格的衣服吧。”
“师父英明,原是家里来了客人,是,”蛟儿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说了实话,“是我的外祖母,因着她来,所以今晚娘亲举行了家宴,我便换上了这身衣服。”他一五一十的解释道。
“为师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的外祖母,应当是白矖吧。”鲲鹏思索了一瞬,便对上了号,“她竟然已经醒了吗?”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蛟儿。
“是,外祖母还说,是娲皇救醒她的,”蛟儿点了点头。
鲲鹏听到这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凌厉之色,但却转瞬即逝,面色不变,继续道,“既然是你的外祖母,你们乃是血脉至亲,又岂能说是客人?蛟儿,此举不该。”看似是责备,实则暗藏玄机。
“血脉至亲又如何?!”这一句话便让蛟儿想起了自己的渣爹敖顺,还有自己那冷心冷情的外祖父腾蛇,冷笑一声。
“谁知她有什么目的?!第一次登门,我把她奉为客人,已是给她面子了!”他一甩袖子,周身气压瞬间降了两百度,比这寒冷的风雪还要冷上十倍。
鲲鹏见状,没有说话,只是唇角微微上扬,显示他此时心情很好,他看似不偏不倚的中立,实则早已引动了蛟儿内心最深沉,最不能碰的那部分痛处。
“此事乃是家事,为师也不便插手过问,你有分寸就好,”鲲鹏挥了挥袖子,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