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说话!来人去请随驾太医!”
穆云琛眼下没有时间想别的,他瞳仁通红紧紧抱着清欢,心下全是如何才能帮她迅速止血。
清欢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穆云琛的脸上,这一刻她在震惊之中忘却了所有,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青涩、温润、儒雅的少年如今带着近乎疯狂却又不得不极力隐忍的强烈怒意,看他用尽全力保持的平静和极力克制的通红眼角,以及几不可查的抿成一线的微微颤抖的殷唇。
闻玉也察觉到了二人间不一样的氛围,他看着从未表现出如此神情的穆云琛,斟酌开口道:“云琛,你……”
“恕臣此刻无法冷静侍驾。”
穆云琛看都没看闻玉一眼,抱着清欢起身只留给文娱一个毫不停留的背影:“臣告退。”
半个时辰后,随驾御医和两名医女处理好清欢的伤口从她的大帐中告退而去。
“这药是圣上亲赐的雪莲膏,镇痛止血,家主可觉得好些了?”
兮姌为清欢端上一盏温水,带着关切与责备轻声道:“家主明知道如今的圣上与当初的六皇子不同了,何必为了他挡这一刀。”
清欢半闭着眼睛靠在床榻的软枕上,面色有些憔悴发白,但仍然掩不住她五官过分艳丽的美。
“当时不过是想用这一刀唤起闻玉与我当初的亲情,只要他动摇了,我与朝廷之间就有更多的斡旋机会,再怎么变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不信他是绝情之人,仍能一步不退。”
清欢接过温水饮了一口道:“我想最少也算是我还他一个人情了,虽然目的早已不在单纯,我也是看不得他死在我面前。”
清欢说着竟然嗤笑一声,自嘲道:“我本以为闻玉与我多少有着姐弟情谊,可谁又能想得到我以挡刀的法子唤起的情义不过是个误会。当年在紧要关头还能想起我,放出消息劝我离京的,呵呵,根本就是另有其人。”
兮姌也略感意外,但她微一沉吟便不确定的说:“当初是……穆九公子?”
无怪兮姌诧异,当年清欢为了与穆云琛断的一干二净是怎么对他的兮姌心知肚明。但凡是个有自尊有血性的男子都忍不了那般折辱,他当年定是被清欢伤透了心恨到了骨子里,不然也不会重病之下亲口说出恨她的话。
虽然穆云琛现在经历了宦海沉浮已将当初清欢为他好的目的看穿,可当时他确确实实是恨透了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