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儿想了想继续道:“后面到了中夜,值房里没了热水,老嬷嬷让奴婢去找些热水来,因奴婢与九少爷的小厮司南是同乡,往日里关系还好,又因离着孟姨娘院里近,就去找他讨壶热水。”
鹊儿说着仿佛想到了昨晚的事情,表情更怕了:“岂料进了院子奴婢就看到一个黑影从孟姨娘熄了灯的房门里出来,奴婢起初以为是九少爷,想过去行个礼,结果一看竟是个高大的贼人,吓得奴婢一声喊,那人就翻墙跑了,奴婢胆子小怕得不行就四处大喊有贼,后来后来就合家都知道了,听说也有其他人看到了那贼人。”
穆夫人点点头,而后伸手将桌上的青布包袱打开,对穆思寻道:“昨晚闹了大半夜,本以为有贼,让四处搜一搜看有什么贼人落下的线索,结果别人那里没什么,在孟姨娘房里一搜不但没少什么翻倒多了些东西,老爷和诸位过过目吧。”
穆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包袱,里面最醒目的正是一条男子的腰带,却又明显不是瘦削的穆思寻常用的款式和尺寸,摆明就是一个高大之人的贴身之物。
穆思寻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穆夫人笑了,拿起那条腰带慢条斯理道:“老爷起先不是不相信妾身告诉你的话吗,如今那值夜的小丫头说的明明白白,深更半夜她亲眼看到有高大男子从孟姨娘的房中出来,结果第二天又在孟姨娘房中搜到了男子贴身之物……”
“孟姨娘不是这样的人!”
穆夫人话没说完,小十穆云瑛第一个不忿道:“太太这话意有所指,有损孟姨娘的清誉!”
孙姨娘赶紧瞪了穆云瑛一眼,低声喝斥道:“老爷还在呢,轮得到你这孩子胡说了,闭上嘴。”
穆云瑛被骂的窝火极了,可是看到父亲沉郁的脸色感受到满屋无一人说话的压抑气氛,他只好不再开口,咬着唇去看穆云琛。
穆云琛的神色冷淡,他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一心认为身正就会得到公平的单纯少年了。
他没有像穆云瑛一样吵嚷,也没有希图穆思寻能给他和姨娘一个公平,他仅仅对穆思寻淡声开口道:“父亲信吗?”
穆思寻没有看穆云琛,他望向了站在堂中的孟姨娘。
她瘦多了,脸色也不算好,但依然有着如当年一样清雅温润的书卷气质,以及被温柔包裹的不屑与世俗辩解的矜傲。
她这个样子依旧很美,可他已经变了。
孟姨娘对上穆思寻向她偷来的复杂目光,她的脸色是苍白的,没有为自己说一句话,就那样定定的看着穆思寻。
穆思寻冰冷的心有了一瞬间的动摇,他看向穆夫人道:“还是查清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