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向她投来一探究竟的眼神,他傲然玉立落拓不羁,满脸都写着:请说,我就不信你能说出道理来。
清欢无奈的用手拨正了自己被他扇到飞起的刘海,莫得感情的嫌弃道:“因为我觉得一个大冬天还要可劲扇扇子的人,一定是脑子不大好。”
“你说我脑子……”闻玉怔怔的复述了半句才大概回过味来,整个人都惊呆了,就算他往日离经叛道的举止多不胜数,也从不爱在读书政务上下功夫,但还没人说过他脑子不好。
闻玉想跟清欢理论来着,但看到清欢丢来一个“你再说话我就打爆你狗头的眼神”,闻玉只好忍了。
但他权当没事儿似的又打开这扇,迎着刮起来的西北风舒朗笑道:“今儿天气可真好啊,热死我了。”
清欢到闻玉生母章嫔的倾香殿时,听到里面传出几声欢快的女子笑声,那笑声毫无顾忌,似是完全不在乎皇家的威仪。
清欢一听就知道是谁在里面了,回头对闻玉挑眉道:“长公主也在你母亲这里?”
闻玉一摊手道:“我哪里知道丹阳姑母会来。”
清欢想起自己被长公主硬塞男人的恐惧支配的日子,有点虚的涩声道:“要不我先去别处坐坐,待会再来看章嫔娘娘?”
她话音未落,自里面便走出一位头束金冠英姿不凡的男子,他生着一双与闻玉一般无二的丹凤长眼,只是眼尾有些向下,五官较闻玉更加成熟,肤色偏重腰高腿长,很有一股子硬朗的男人味。
那男子身着滚金边火焰朱雀纹绣袍,手上拿着一只华贵的锦盒,正神情淡淡的自殿内出来。他眼眸微垂似有心事,一抬头见清欢和闻玉站在殿外,眼中惊讶微闪,但很快得体的停下脚步,拢手向清欢行了一个点头朝礼。
若在朝上,品级相当的官员如此行礼并无不妥,可这是在内庭,清欢见他行了规矩的朝礼便也肃然的拢手低头,微微躬身还了一礼。
闻玉嗤笑一声,抱膀靠在她后面的廊柱靠着上摇摇头道:“三哥和宇文家主这么客气,我还以为这不是在我母妃的寝宫,而是在前朝廊庑下头等上朝呢。”
“礼不可废。”三皇子李承岚站定,淡淡的说,“毕竟是宇文家主。”
清欢礼貌的微笑道:“殿下客气了,今日是万民家中团聚的日子,天家亦讲人伦,按道理清欢今日该称殿下一声表哥。小时候我来宫里,不都是这样叫殿下的吗?”
李承岚生母早逝,幼时曾有一段时间同二皇子李翰卿一起被养在清欢姑母宇文皇后膝下,那时候确实会经常见到陪母亲入宫的清欢。
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清欢闻言先是有些惊讶,继而露出一点无措,最后难得的笑了一下道:“宇文家主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