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映就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到了午时才醒,她梳洗过后去了望月阁,跟秋娘一起用了午膳。秋娘虽然疯癫,却并不完全痴傻,听说她肚子里怀了小宝宝,比她还紧张,直勾勾地盯着她肚子,半天挪不开眼。
“真好,真好……”秋娘总是重复这两个字。
晏映从望月阁出来,眉心紧锁,心头像是沉着一块巨石不上不下,莫名就觉得有些心慌。
其实每次看到秋娘时她都会这样,有时候话到嘴边了,又会被她咽回去,晏映有个疑问始终不解,但不知是害怕还因为什么,她一直埋在心里没说。
“夫人,大人在府外等着了。”
鸣玉的声音把晏映拉回现实,她猛地一抬头,就看到鸣玉躬身站着,想起清晨谢九桢临走时说得话,晏映“嗯”了一声,随他走出侯府。
星沉正在套马,谢九桢则站在马车边等着,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月白银丝长袍,有股脱离凡俗的超然,晏映把刚才的纠结都抛在脑后了,笑着走下石阶。
谢九桢扶她上马车。
“当初说要教你骑马,现在却不行了。”
晏映坐到车里,虽然不记得有这样的事,却浅浅笑道:“没关系,等孩子生下来,身子养好了,你再教我也不迟。”
晏映不着急,她最近阳光灿烂,每天开心得像朵花一样,就觉得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她不贪那一晌之欢。
谢九桢坐在她旁边,好像清楚她心里想什么。
“瘀血清除之前,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度失忆,魏仓公跟我说,让我保护好自己的脑袋,夫君,我觉得我的头像铁一样,磕磕碰碰那么多次,竟然还完好无损。”晏映不由得感慨,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她自己笑自己,倒显得心宽。
谢九桢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可到底有些心疼。
他提晏映理了理发丝,马车缓缓前行,很快就出了城。
也许坐马车太舒服,晏映没一会儿就阖眼睡着了,谢九桢本想跟她说什么,结果这一路就看她眼皮子打架了,看她困得不行,他也不忍打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