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晏映唤了一声,晏道成急忙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迎上去,将女儿上下打量,又忍不住多看谢九桢两眼。
但看女儿笑得眉眼弯弯,也不像受了委屈,他稍稍放下心来,拉着她往里面走:“你怎么去了这么晚?”
晏映但笑不语,扭头瞥了一眼先生,颇有些得意自豪地回头,握着晏道成的手:“父亲,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先生答应收我为徒了!我跟在先生身边做事,既能学到很多,还可以庇佑家人,别人看在先生面子上,也不会欺辱咱们的!”
她一说完,晏道成脸色大变,赶紧甩开她的手:“不行!”
晏映也没想到父亲反应会这么大,神色一僵,有些无措:“为什么?”
能得先生赏识已很难得,况且她还是女儿身,错过这次,将来还哪来第二次机会呢?却不知晏道成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跟着谢九桢”这几个字上,和离不成,谢九桢怕就是用这些话将她拴在身边,好让她一直做名不副实的正妻,背地里再去跟太后姚氏恩爱缠绵去!
晏道成脸色黑沉,却又不能跟晏映解释,只能强硬挥手,背过身去:“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晏映长这么大,做什么事都跟家里人有商有量的,但就算是顶替二弟去翠松堂进学的事,父亲母亲都没有阻拦过她。晏道成这么一横,声音震得她心砰砰跳,晏映下意识就以为自己哪里做错了,有些委屈地垂下头。
谢九桢忽然上前,拉着她转过身来,见她果然红了眼。
“是我与你父亲之间有些误会,不关你的事。”他深深看着她,忍住想要为她擦一擦眼角的冲动。
晏道成听见声音后赶紧转身,一看自己把女儿吓哭了,也知道刚才他说话太重,心头有些后悔:“映儿……”
谢九桢却轻轻推她一下:“你先出去吧,我与你父亲有话说。”
晏映抬眸看了看先生,又看了看父亲,想着也许先生比她口才好,能说动父亲呢,她弯了弯身,转身出了正厅。
人走后,谢九桢一身清雅之气便消失不见,他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玄色锦袍压不住他脸上冷冽,与刚才那个温声温气对晏映说话的谢九桢判若两人。
晏道成皱了皱眉。
他心中烦乱,因一日担忧已被搅得身心疲惫:“大人到底想要怎样,那日离开时,你不是已经答应要和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