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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息怒!是我要带她过来的,还请先生不要怪罪她……”原随舟膝盖软得很,可说出的话却是为晏映开脱,自己挨骂几句,总比先生回府后对她发火好。

晏映一看原随舟如此紧张,心里也咯噔一下,可是待她看清楚茶案后面席地而坐的人那张脸,惊慌一瞬间化为乌有,甚至还扬起几分喜悦。

“先生,你怎么也在这里?”

谢九桢怎么也在这,原随舟也想问这句话,玉仙楼碰面,他也只是跟在场这些人联络一下感情,希望他们将来可为谢九桢所用,根本用不着本尊出面。没有先生在这,他们就能放松许多,喝点小酒听听小曲,让嫁人后困于后宅的晏映也能趁机潇洒一下,岂不快哉?

“你带她出来的?”谢九桢没回答晏映的话,反而是问跪在地上胡思乱想的原随舟。

后面那些交头接耳的人都忍不住好奇心,互相询问着突然出现的人是谁,只有陈砚时嘴角抽筋,暗叹原随舟大胆。

原随舟硬着头皮回道:“是……”

晏映看他如此惧怕前面那人,想起碧落说过他就是当朝太傅谢九桢,想必官威也是压人的,不像别的先生那般宽心大度。

那她也不能让原师兄一人背锅啊,晏映心想,遂把原随舟挤过去一点,也假模假样地跪到他身边,对谢九桢行了一礼:“大人,你不要怪罪他。今日是除夕,我想着街上一定挺热闹,就出来走走,我们两府挨着,正巧在路上碰到,索性结伴而行了,没想到会误了大人谈及正事。”

她改了口,不再喊“先生”。

原随舟却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她。

这个语气这副说辞是怎么回事?淡淡的疏离之间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陌生,怎么看着也不像夫妻之间该有的交流。

不止他懵,后面的陈砚时也懵了。

晏映还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

满屋子里唯有谢九桢一个人知道是怎么回事,胸中像堵着一口巨石,上无法上,下也下不去,说,说不得,无视,似乎也无法无视,眼前的人失忆了一切照旧,偏就他似乎停在了旧日的光影里。

气氛一下陷入了无休止的安静,静得人心发慌,晏映偷偷看了原随舟一眼,看他额头上还有汗,用袖子在额头上虚虚蹭了蹭,示意他擦一擦,这番小动作都被谢九桢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