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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映收起心思,眼珠一转,起身将汤婆子放到碧落手心里,自己披上狐裘,又把汤婆子拿回来:“走,去前院。”不懂的事,向先生请教或许会更好,只是不知先生会不会告诉她。

晏映刚赶去前院,正巧看到了才刚回府的谢九桢。他应是刚刚下朝,身上还穿着紫色补服,沉敛庄重。晏映站在廊下,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一个是原随舟,另一个不认识,身着白衣怀中抱剑,有点像江湖上的侠客。

谢九桢先看到晏映,眉头轻轻皱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原随舟。

原随舟被看得莫名其妙,但他也很快就发现了晏映,眸中一亮,却也不敢越过先生上前,偷偷跟晏映挥了挥手。

晏映走下回廊迎上去,本来要跟先生行礼,一看到原随舟的动作,黛眉微耸,紧了紧狐裘毛领,抬头看他:“你那日是不是忘了送礼了?我让人找了好几遍,也没看到什么手把件。”

原随舟眼睛一立,横道:“不可能!”

随即又萎靡下来:“不可能吧——嗯,我想想,我没送吗?我记着我送了呀,怎么会没有呢?要不我回去再找找,你也再找找?”

旁边那个白衣男子看得一愣一愣的,想不明白原随舟怎么跟侯府内眷如此熟悉,便推了推原随舟:“这是……”

原随舟性情耿直,从来没那些个弯弯绕绕,更没注意别人的眼色,刚要开口介绍,谢九桢忽然拉住晏映手臂,将她往后拽了拽,淡淡睇了她一眼。

晏映立刻绷紧身体,眨眨眼睛低头退到他身后了,原随舟终于留意到两人动作,发现自己多有不妥,便悻悻地摸了摸鼻头,恭敬向她行礼:“师母。”

原随舟比她还年长一二岁,这声“师母”听着让人浑身不舒服,说罢那个白衣男子也颇为震惊,震惊过后不忘紧跟着行礼:“师母!”

晏映不想被这么叫,偷偷撅嘴看了看冰川一样的先生,谢九桢终于开口说话。

“你若参加武举,便是天子门生,今后不必再叫我先生了。”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陈砚时将头压得更低了:“先生知遇之恩,学生无以为报,不论将来如何,先生永远是先生。”

晏映偷偷张望他面容,细细观察,忽然灵关一闪,这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谁。陈砚时,是陈氏族人,当年翠松堂进学,他只学了一月有余,听闻是陈氏族中不受宠的庶子,主母厌恶他,便强行让他停了学,当时堂下议论过很长时间这件事。

晏映怕被认出来,便又往谢九桢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