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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映一怔,下意识点了点头。

谢九桢又问:“那件狐裘呢?”

“我让碧落拿去洗了。”晏映把手抵在下巴上,小声回着话。其实她还有别的保暖斗篷,只是早上走得急,没顾得上穿而已。

她刚说完,眼前晃过一道黑影。

谢九桢突然拉住她两只手,包裹在自己掌心中,他掌心温热,将冰霜风雪都阻隔,暖流好像能直淌进心里。晏映怔怔地回头看他,肌肤相触时心中有种曼妙的疼痒感,让她舍不得挣脱。

谢九桢却不说话,只是向前走着,侧脸还是如山一样,沉稳坚毅。

她与先生做过很多事,马车上,梅树旁,闺阁里,但只有这一次,是先生主动牵着她的。

晏映睁圆了眼睛,突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周身温暖而安静,她忽然觉得,如果能这样一直走下去也挺好的。

亲娘说有这样想法的人内心都老成,也许她忽然从那一刻开始有了想要跟先生一起变老的期盼。

每一步脚印都走得那么踏实,晏映心里暖洋洋的。

回到栖月阁后,两人在里面用了晚饭。谢九桢比她吃得快些,先去耳房沐浴了,晏映看他清雅背影,被勾起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让清月去给她找一身轻薄的纱袍。洛都尚美,喜欢一切光鲜亮丽的华物,晏映虽然不常穿,也总有几件压在箱底,都是穿上了便能叫人挪不开眼去。

谢九桢回来后,身上卷着湿漉漉的清淡香气,晏映抱着衣裳,一路小跑到他跟前,煞有介事地说道:“先生,您先等一等我,今日读书,我有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想跟先生请教一下。”

“什么问题?”谢九桢抬了抬眉。

晏映眨眼,冲他神秘笑笑:“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她怕谢九桢一会儿又回前院,所以故意这么说,又怕他继续追问,便自己抱着衣裳颠颠跑远了。

谢九桢看着她背影,神情似有松动,眉梢眼角好像都漾起一丝笑意来,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他驻足片刻,回身走到床边坐下,手掌下是光滑柔顺的丝质锦被,春闺留香,都是她身上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