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闻笛看着我不说话。
“樊殊不愿意帮你,”我又想起了那个和他一起坐过站的夜晚,“是因为你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他的感受。如果是朋友,应该至少要为他着想一下。你应该知道,樊殊逃离家,就是因为想要摆脱那种生活。他如果按照你的意愿和你结婚,不就又回到了曾经的掌控中吗?你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樊殊能一边继续在国内学文艺学一边跟你结婚,而你爷爷愿意因为这样的樊殊而就将财产交给你吧?你爷爷要的是能继承家产的樊殊,不是没钱只会清谈文艺学的樊殊。”
“……”
“更何况,”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说点心窝子话,或者说,试图反套路一波,“你也没到那一份上。你自己能力学历都是有的,只要自己稍微动起来,总不会太差。你学历家世比我好这么多,这你总承认吧。我还羡慕你呢。”
谈判第一步:先捧人。
果然,仇闻笛脸色一下子就好看了起来:“这是当然的。”
“而樊殊是个天才,这你也是知道的。所以他虽然不能帮你不劳而获,但他至少能帮你想办法怎么扳回一些分数,出出主意。当然直接帮是不可能的,但间接是没问题的。”
谈判第二步:彻底否定过分的原方案,在给一棒子的前提下,又给一胡萝卜,递出一个还凑合的新反感。
“可是……”仇闻笛有点意动,又有点沮丧,“我们已经彻底闹掰了。他不会帮我的。”
“所以啊!”我猛地以拳击掌,吓了仇闻笛一跳,“你得缓和和他的关系啊,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啊。”
“可是我该怎么缓和呢?”她居然开始问我解决方法了。
谈判第三步:把对方带入到自己的逻辑中。
“我觉得不难。我认识的樊殊是一个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很少与人深交。能成为他还算关系还算凑合朋友的人,其实对他已经很重要了,”其实并不是,他性格很好,只是看着冷淡不主动,实际上谁找他玩他都愿意,除了鹤师兄,“所以你对他来说也是意义很重大。他不可能不帮你,但你要先示好。至于怎么示好,你自己想想吧。我只知道,他真的很喜欢学文艺学,你千万别再干涉他这个了。”
谈判最后一步:点到为止,别说太破,也别啥也不说。
仇闻笛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却又力图克制。我看她憋得难受,便说有事要先离开。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便自己坐电梯跑了。
搞定!
刚刚为了能追上仇闻笛减轻负重,我顺手把书包放在了会议室外的桌子上,现在还得回去拿。我一边往会议室走去,一边得意洋洋地想,我可真是一个天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