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个原因。
我看向樊殊。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平静的状态,没有加入任何情绪,使用的是陈述句,好像是在谈论一件别人的衣服一样冷淡,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他很难过。
我的心脏绞了一下,有重锤锤在了上面。
我仿佛是在一瞬间顿悟了一件事,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忽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个人,其实是个跟我同岁的少年。
好长一段时间,他的成熟、自制、坚韧太过耀眼,他的面具太过坚固,他算无遗策,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在我心中,他一直是一个半神的存在,有着几千几万年的阅历,和我不会有任何共同点。哪怕我们的交集越来越多,我也始终坚信,我们的交集,只不过是两条直线偶然的相遇,在越过这个点之后,我们终将越来越远。我觉得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现在,当我看着他的面孔的时候,哪怕他的表情和平时相比还是没有变化,我却突然感受到了他的难过。于是我也难过了。
怪不得他总是看起来那么心事重重,仿佛有石头一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来,让他永远耿耿于怀。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因为我知道什么安慰都不会起作用。
倒是樊殊先开口了:“说得太多了。吃饭吧。”
“师兄……”
“我想了想,”樊殊夹给我一块红烧肉,“既然你腿已经好了,那就这样吧。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师兄?”我惶恐于他情绪前后的循序变化,有点担心,“师兄我也不一定……”
“是我自己神经过敏了。”他打断我,“我被自己的回忆缠住,却让你替我买单,这本来就是不对的。人本来就该是自由的。”
“师兄!”
他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