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坐在上面笑吟吟看着大家的年教授忽然开口。
论辈分,年教授几乎是在场所有老师的师父。所以他一发话,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学生们也把刚刚还在偷拍的手机收下去。
年教授把手机一放:“别吵得和气都没了嘛。开心一点,大家都开心一点!”
我看老周是真挺开心的。
年教授说:“断裂,一定要接续,这是对的。我们的东西我们自己都不珍惜,还有谁能珍惜?”
“学西方,也是对的。拿来主义嘛,东西只要是好的、是对的,难道它还分国籍吗?”
“无论是学西方,还是学中国传统,都行,都好,我都支持。我们文学理论领域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需要在各种各样的世界里走出自己的路。没有任何路会是白走的。不过我觉得,”年教授的声音一直带着和善的笑意,“你们总得问问别人小同学自己的意愿吧?学术这条路,太苦,终归还是得小樊自己走下去啊。”
头发已经全白了的年教授转向樊殊,慢慢地说:“小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会议室里安静得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
樊殊忽而偏头看了我一眼。他黑色的瞳孔里像是有羽翼在张开。
然后,他站起来,走到中间,对年教授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我现在还是想学古代文论。”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知道这未必是一个最正确的决定,也未必最适合我。甚至三年、五年……某一年之后,我可能会去研究别的东西。但是现在,我喜欢中国古代文论,我就想做这个。”
“无关结果?”
“无关结果。”
老周愣住了。
年教授也愣了一下,然后他笑道:“我知道了。”
☆、我到底哪里不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