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得离门近一些,隐约听到周莉莉用流利的通用语正在与什么人对话。
听语气有些娇昵,大概是父母。
间或有几个本地语词词汇,在说时差什么的:“我醒了,想着你们一定到地方了,所以打过来。”
黎多宝没有再听,她脱了衣服,试了好一会儿,才找到打开淋浴的开关。
在外面隐约的聊天声中,热水铺天盖地地洒落下来,有些太烫,
但她觉得这样正好。
她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洗一个澡了。
家里热水器放出来的水,不是要烫死人就是太冰冷,水量也不够一家人用的,只能匆忙洗洗了事。
要大洗,只能出五块钱,去小区外面的澡堂。
澡堂巨大的内间里喷头林立,像是一片喷头的森林。里头来去的,是高矮胖瘦各不一样躯体,大家毫无顾忌地,在素不相识的人面前搓洗着身体的各个部位。
她尚没有成年人的粗狂,于是每次进去,都会觉得自尊心在被磨灭。而黎妈也不能理解她这种心情。
“就是矫情。”黎妈是这么总结的。
黎多宝觉得,这大概是因为大家的默认穷人不应该有太多羞耻心的缘故。
在小区楼下面,她常看到男人们毫不顾忌地突然解开皮带,当众将翘出来的衣角扎到内裤里去收拾一番重新系上皮带,然后继续手里在做的事。
周围的人也并不觉得出奇。
而老婆婆们也常常袒胸露乳地在家门口乘凉。
躯体对于她所见过的很多人来说,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