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适应自己的翅膀,像刚从酒缸子里出来般,跌跌撞撞地飞着。
家里那对玄凤追了上来,两只金黄的小鸟围着他转了好几圈,最终合力将他托举了起来,带着他继续飞,飞过无数低矮的房屋,飞过麦田,落在河边。
唐晓窦就站在那里,正笑盈盈地和一个年轻男人说话。
他努力撑着身子爬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握住了她的手。
唐晓窦变年轻了,她的皮肤又光滑又软,透出令人舒适的温度。田思鹊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他唯一的家人,长长地舒了口气,忍不住用拇指肚轻轻磨蹭着她的掌心。
那个和唐晓窦讲话的年轻男人注意到了他,笑着问:“糖小豆,这是谁家的崽噻。”
“是咱家的崽呀。” 唐晓窦的声音带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他叫森莫名噻?”
“田思榷。算命的说这崽崽命格易被骗,五行又缺木,名里要带个‘榷’字,我又心心念念着田老七你,就叫他田思榷。”
田思鹊侧耳听着他们聊天,一晃神,牵着他的手变成了陌生人的手,面前一个城里打扮的中年人正在侧身而坐,认真地填写一份协议书。
“你叫什么名字?”
“田思榷。”
“喔,田地的田——名又是哪两个字?”
田思鹊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怎么写。
他也忘了唐晓窦是怎么向田老七介绍自己的名字的,只记得她赐予他的名字,包含了她对两个男人的感情,前一个字是给田老七的,后一个字是给自己的。
“思,是想念的,那个思,榷,是喜欢的,那个榷。”
“喜欢的那个鹊?哦,是喜鹊的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