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吓得瞪大了眼睛，连忙抽回脚。可孟傅卿好似早有判断，一把抓住她的脚腕，令她动弹不得。

“别动。”

孟傅卿抬起头，跟江澄不可思议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他眨眨眼，细长的睫毛好似蝴蝶翻飞的翅膀，轻盈有力，“老实点。”

江澄咬唇，默默不语了。

她眼睁睁看着孟傅卿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掐着一张纸在她鞋面上温柔又细致地擦拭着。

江澄忽然就想起来，三年前那个不平静的雨夜。

她为了孟傅卿，双脚鲜血淋漓的时刻。

他也是这么谦谦有礼的，帮她把脚上的污渍和伤口清洁好。她那时就觉得，这个人真好啊。

她喜欢的这个人，真好啊。

就算他不近人情，高冷蛮横，可他能把他最柔软的一面、有且只有一次的体贴给她，她就觉得，喜欢也不是没有回应的。

就算这回应犹如沉入湖底的一颗沙子，泛起的涟漪还不如蜻蜓点水那般大，可终归……

是在他身体里悄无声息地埋下了根的。

江澄不知不觉间，就抬起手搭在了孟傅卿的发上。

多年前她就想这么摸摸他了。

她想问问他这么多年一个人累不累，想问问他放弃赛车的时候在想什么，想问问他……

有在每天想奶奶吗，有在罅隙想她吗。

走神的片刻，孟傅卿已然抬起了头。江澄的手没着落地掉下来，恰巧被他攥进手心里。

他微微敛眸，浅薄的唇殷红带笑。

江澄觉得，孟傅卿的笑，好像自打来了陵城，就多了起来。

“占我便宜？”他挑眉，狡黠的笑意让江澄沉溺几许，红了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