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到了宫中,徐太后这儿也是头疼不已,刚刚有太监来报,说是徐景明和郝风楼烧了黄纸,徐太后顿时勃然大怒,本来眼下各种恶意的猜测就已不断,这个时候,你还生怕别人寻不到实据,这个侄子实在不太靠谱。
徐景明见了徐太后,见徐太后脸色阴沉,自然晓得怎么回事,只得苦笑道:“微臣见过娘娘。”
徐太后深深地看着他,道:“哀家听说你病了,怎样,现在好了?”
徐景明不愿在这事上多纠缠,却是道:“微臣前来,是受郝风楼所托,洽商封赏之事。”
徐太后怒了,声色俱厉的道:“这些话,你也好意思提?你到底还是不是徐家的人,什么时候成了郝家的爪牙走狗了?”
徐景明苦笑道:“事已至此,微臣失策,让那郝风楼给糊弄了,如今朝廷内忧外患,诸侯王磨刀霍霍,百官不服,清议惶惶,又有郝家虎视眈眈,微臣不是要给郝家做说客,只是……只是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唯有息事宁人,方是上策,无论是藩王还是郝家,亦或者是百官,都要尽快摆平,尤其这郝家,乃是腹心之患,再不安抚,就是祸乱根源,到了那时候,社稷江山还在不在,微臣不敢非议,可是太后和徐家只怕要万劫不复,如今徐家已成了众矢之的,再经不起折腾了,太后娘娘,微臣万死,有负圣恩,只是此事已是刻不容缓,还请娘娘圣裁。”
徐景明难得正经一回,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眼下这个局面,暴跳如雷有什么用,若是再不解决,那可就真正大家一起完蛋了。
徐太后终究是明白人,眼看自己侄儿哑巴吃黄连的样子,脸色缓和下来,道:“既然如此,郝家索要的封赏,哀家一应恩准就是。”
徐景明却是摇头道:“那郝风楼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又提了新的条件。”
徐太后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其实诚如双方的心思,都知道其实大家都是在做买卖,大家各自的底气不同,价码自然也有不同,只是这郝风楼先是将徐家置身于风口浪尖,如今又是落井下石,在徐家病怏怏的身体上踩上一脚,如此漫天要价,实在有你那么点儿面厚心黑,让人觉得很不服气。
徐太后终究还是见过风浪的,郝风楼越是手段犀利,她越是不能等闲视之,沉吟片刻,徐太后才道:“他还想要什么?”
徐景明道:“这郝家欲壑难填,竟还想染指四川和贵州。”
徐太后的眼眸掠过了一丝冷色。
贵州布政使司倒也罢了,这是朱棣在位时,新划出来的布政使司,从前不过是思州宣慰司与思南宣慰司罢了,地处偏僻之地,人烟稀少,朝廷倒是并不在乎,可是四川乃是天府之国,是朝廷较为重要的赋税基地,人口也是不少,若是一并划给了郝家,这郝家本就坐拥西洋,又占了两广和云南,若是再割了四川和贵州去,那么加上西洋二省,郝家便有七省之力,虽然这七省并非是中原,也不是江南鱼米之乡,可是朝廷的势力却是不断龟缩,如今真正实控的,也不过是两京八九省而已,若当真如此,这天下半数都为郝家所有,这朱家与郝家共治天下便成了现实,一旦将来,郝家尾大不掉,又会变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