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咳嗽一声,才继续道:“除此之外,既然澄清了误会,这互通有无之事总是要有的,谅山的货物必须无条件的在两京十三省畅通无阻,寻常官吏不得吃拿卡要,谅山的海船亦可停驻于各处码头港口,海路巡检不得为难,这……总不算难事吧。”
徐景明冷笑道:“不成!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大臣们只怕也不肯答应。”
徐景明倒是对这什么商贸不感冒,其实他咬死了不肯的原因,是因为他又开始打起小算盘了,这事儿得咬死,不能让郝风楼轻易得逞,等到郝风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同意,这样一来,郝风楼若是还想漫天要价,可就不容易了。
这其实就是一种心理战术,不过郝风楼显然没有上当,却是将此事搁置下来:“方才你还说列土封疆来着,我看哪,朝廷对南疆之事终究鞭长莫及,不妨如此,就不如将这些,让咱们郝家来代为牧守吧,你看广东、福建、广西、云南、四川等地,还有崇明、长兴等岛屿,都不是什么稀罕的地方,索性……”
广东、广西、云南倒也罢了,毕竟这造成了既成事实,可是听到郝风楼还添了个福建和四川,徐景明眼睛都直了,这你娘的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啊,你这哪里是来议和,分明是来抢的,你几十万谅山军都拿不到的地方,还想让朝廷白白吐出来,你当朝廷是二啊。
徐景明终于怒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他若是答应,保准要不了几天,文武百官一人一口吐沫都要将徐景明埋了。
“郝兄弟,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嘿嘿……我是素来敬仰你的,可是你这胃口未免也太大了,凡事都得有个度,此事是万万不可的,朝廷至多也就给你两广,这是底线,超过了这个,你要兵戎相见,那就兵戎相见吧。”
郝风楼脸色冷下来,也很直接的道:“那么,送客。”
徐景明急了,忍不住道:“好嘛,看来是要鱼死网破了,你当真以为朱高燧做不到的事,太后就做不到?朱高燧不能平叛,是因为众叛亲离,可是如今却是太后主政,天下士绅百姓,文武百官,还有各地的藩王,都将期望放在太后身上,太后若是登高一呼,必定各地群起响应,你们谅山军甭说能占到什么便宜,就是想要明哲保身也成了奢望,我奉劝你迷途知返、悬崖勒马,莫要挑战朝廷的底线。况且你区区两万人马,就在金陵……”
“哦?莫非我还走不成了?”
徐景明冷笑道:“自然,朝廷待客,有待客的规矩,只是徐某人出于朋友道义,少不得要提醒两句,郝兄弟切莫自误,今时已经不同往日了,如今朝野上下是团结一心,真要撕破了脸皮,大不了玉石俱焚罢了。”
郝风楼笑了:“朝野能够团结一心,这个……我很是怀疑。”
“那就等着看吧。”徐景明是真的不愿意谈了,没法儿谈,对于这等比自己脸皮还厚的人,还有什么可说的?用教书先生的话来说,这叫孺子不可教也。
这一次徐景明什么都没说,直接拂袖而去。
郝风楼则是在他身后,笑吟吟的道:“咱们走着瞧吧。”
“好,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