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贸然到访,汗颜之至。”
“你这样说,就是不把本王当朋友了。”
“不是朋友,我来做什么,就是因为大家是好朋友好兄弟,得知兄已入京,兄弟高兴啊,哈哈……好了,不说客套话,先吃酒。”
“酒就不吃了,我素来喜欢以茶待客。上的,都是谅山的好茶。”
徐景明笑了:“有意思,那非要品一品不可了。”
几番言语,徐景明就感觉头痛了,这个姓郝的,不是东西,当年给他传送消息的时候,他是无有不应,来回的书信,说的多动听,什么本胸无大志,无奈何朝廷疑惧,伪君篡政,奸贼在朝,夙夜不寐,只好高举义旗,铲除奸佞,待伪帝覆亡,奸佞伏诛,宁愿归隐于山林,遣散将士,安享太平。
这他娘的,说过的话,就没一句算数的。
其实徐景明也没指望姓郝的说话算数,姓徐的毕竟有姓徐的算盘,可是转眼之间,三番请你入宫你不去,摆谱儿,一副漫天要钱的得瑟样子不说,老子来吃酒,你说喝茶,看上去是客气,暗地里其实却是表明态度,怎么打交道,这个规矩,不是徐景明说了算,是郝风楼说了算。
徐景明面带笑容,到了临时搭建起来的大帐,刚刚落座,就已有人奉上热腾腾的茶水来,徐景明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方才还说一定要品一品,现在对这茶水,却是动也不动了。
徐景明叹口气,道:“郝兄弟昨夜做梦了?”
郝风楼笑呵呵的道:“噢?徐兄是如果知道的?”
徐景明笑嘻嘻的道:“就这巴掌大的地方,谁人不知,这梦由心生,说实话,要怪,就怪朱高燧那混账东西,若不是他,怎生让郝兄弟将这金陵,当作了梦魇,这金陵,对郝兄弟,只怕还心有余悸吧。不过无妨,眼下,朱高燧已经死了,虽是驾崩,其实嘛,我也就不把话说透了,郝兄弟,还怕一个死人么?”
徐景明这是借题发挥,可是郝风楼翻脸了。
这人还真是说翻脸就翻脸,手里有了兵,占了优势,就他娘的任性。
却见郝风楼二话不说,直接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拍在案上,郝风楼气呼呼的站起来,呵斥道:“朱高燧弑父杀兄,这是郝某人亲眼所见,此等奸邪昏君,为何只是驾崩,郝某人为先帝报仇,亲冒矢石,九死一生,身后的将士,也都是满怀忠义之心,随郝某人上刀山、下火海,可曾皱过眉头?现在倒好,你们却自称,是朱高燧驾崩,还要将他葬入皇陵,郝某倒是很想问一问,你们这样做,是要置郝某父子二人,还有数十万谅山将士于何地?这件事,我绝不能接受,徐兄,咱们是自家兄弟,有些话还是直说了罢,即便那朱高燧葬入了皇陵。郝某和底下的将士,也要杀过去,开棺戮尸,这件事,万万没有商量的余地。”
徐景明面露难色,道:“郝兄弟,不要这样嘛,稍安勿躁,我们好好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