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了这个地步,眼下最重要的不就是人心么?
可是想来想去,似乎想要提振士气,却也不太容易,其实由于时代局限,所谓的宣传工作,其实无非就是表彰功臣孝子而已。
这就好比给女子立贞节牌坊,你贞洁不贞洁是一回事,可是立了牌坊,就是要广大失去了丈夫的女性同胞们好好守你们的寡,一定要踊跃地将守寡的丰功伟业进行到底。
道理换做现在也是如此。朝廷也得给忠臣立个牌坊,因为逃将太多,因为降将太多,若是再不立一个,大家都去学赖俊和沐家,这仗还怎么打?
只是这个牌坊给谁,就成了一个大问题了,首先这个人要大家都不讨厌的,这一点比较难,比如赖俊,即便他不逃跑,不获罪,这个资格,他也是没有的。何也?名声太臭,武臣不喜欢他,因为大家和他不是一路人。文臣也不喜欢他,觉得他谗言媚上。
可是徐景明不一样,徐家三代忠良啊,这时候也没什么进化论,更没什么物竞天择的理论,终究这时代讲究的还是老子英雄儿好汉的时代,徐景明的爷爷厉害不厉害,忠义不忠义,徐景明他那早死的爹够不够忠义?这都是朝廷认证了的,大家提起徐家,无论你喜欢不喜欢,谁敢挑出一个不好来?所以徐景明断然是没有问题的,资格响当当的,大家一听,噢,原来是中山王之后,这就难怪了,满门忠烈毕竟是有极大的戏剧性的。
再者,此时这满朝文武也实在难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偏生那徐景明的话余音绕梁,金水桥上的血书,‘血迹’未散,矮子里拔将军,就你了。
大家纷纷点头,不点头才是傻子,平素大家和徐景明往日无仇、近日无怨,无论是张辅,是丘福,还是朱勇,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徐景明他爷爷的徒子徒孙,人家还有个姑姑,乃是当朝太后,当今皇上还是定国公的表兄弟,于情于理,于公于私,大家除了点头,还能如何?
“黄公所言甚是,军中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如定国公这般悍不畏死,保家卫国,而不惜此身者;我久闻定国公忠义,今日的事迹得知之后,亦为他所感触。”
“微臣也是附议。”
“臣附议。”
朱高燧虽然很不情愿,可是这时候却是明白轻重的,他点了点头道:“好,宫中要下旨表彰,这要亲自发一篇文章,让邸报传抄出去,翰林那儿亦要准备一篇赋文,讲一讲他的生平,各地三品以上官员都要上奏表来,就从这定国公身上开始讲一讲这忠义。”
朱高燧敲定之后,又觉得还不够,继续道:“要给定国公府亲书一个匾额,连夜赶制送过去,这件事就有劳黄卿了。”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此举大为妥当。
……
朝廷的效率还是有的,尤其是这表面文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