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风楼突然觉得可笑,他突然有了一股冲动,在他的腰间,还佩着一柄御剑,这柄御剑,足以让他佩带着出入宫廷,这是尊荣的象征,而现在,却成了郝风楼唯一的屏障。
他冷笑,拔剑,然后横在了朱棣的面前。
朱棣终究……对他还算不错,郝风楼没有什么君忧臣辱的可笑想法,他要做的,只是尽一尽自己的责任,虽然这个责任,看上去有些可笑,可是郝风楼却突然发觉,他虽已熟谙了游戏的规则,深谙权利游戏中的精髓,可是他依旧做不到恩师对自己的期望,他拔剑的时候,无数的火铳和弓弩便瞄准了他,郝风楼吓得大汗淋漓,他不怕死么?想必是怕的,不害怕,为何心脏的跳动如此反常,为何后襟会被冷汗浸透,可是他觉得,他依旧要这样做,是愚蠢也好,是可笑也罢,他不在乎。
“陛下。”郝风楼虽是背对着朱棣,说话之时,却还带着崇敬之色,道:“微臣今日,皆拜陛下所赐,微臣岂敢从逆!”
这番话,却不知有没有给朱棣些许的安慰,可是那无数的禁卫按着弓弩机括的手却更加紧绷了。
或许下一刻,郝风楼便会是朱高炽和魏国公等人的下场。
郝风楼深吸一口气,目视着朱高燧,道:“殿下……”
朱高燧脸色阴沉下来,大喝道:“不是殿下,是陛下,要叫陛下!”
郝风楼却依旧道:“殿下此举……”
朱高燧打断他:“郝风楼,你够了,朕看在你我是故旧的面上,还要倚重你,你虽未随朕举事,朕却绝不会少你一个从龙之功,你跪下,现在跪下,给朕行三跪九叩大礼!”
郝风楼笑了,并不做声。他当然没有跪下!
朱高燧勃然大怒,道:“拿下,拿下他!”
哧哧……
几枚弩箭激射而出,其中一枚,直刺郝风楼的前胸,痛感传来,郝风楼捂住了自己的箭伤处,他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似在流失,脑子有些混沌,便听到有人撕声揭底的大吼:“杀,杀死这个老东西,谁杀死了我的父皇,便赐他……听到了么,杀啊,杀死他,来,来,让本王来,哈哈……哈哈……父皇,你怕了么?你怕了么?呸,什么父皇,你这老狗,哈哈,来……来……戮他的尸,剁为肉酱,将他剁为肉酱……”
之后的话,郝风楼已是听不清了,可是意念还在,他心里想笑,今夜的事,实是对他莫大的讽刺,他听到那狂叫的声音,再没有从前的真挚和淳朴,再感受不到那没心没肺的笑声,有的只是那心底深处迸发出来的欲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