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对此,倒是有几分跃跃欲试,显然,从父皇的种种迹象来看,确实他已有了很大的机会。
郝风楼却是冷笑道:“殿下显然错了,陛下越是如此,太子的地位就越是巩固,正因为陛下根深蒂固的认为继位者必定是太子,所以才想尽办法利用各种手段来制衡,否则要收拾掉太子不过是一纸诏书罢了,只需责成锦衣卫,随便弄出点东西,寻出几件龙袍和金刀出来,太子都是必死无疑。陛下现在的手段是制衡,是以陈学之弱克理学之强,以赵王之弱来克太子之强,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陛下看上去是在敲打太子,却也正说明陛下离不开太子,离不开解缙,离不开那天下的士大夫,所以才会利用殿下,利用陈学。殿下,你我任重而道远,此时此刻更不该骄傲自满,不过眼下对殿下来说就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只要殿下还在京师,只要陈学能够得到认可,假以时日未必没有机会。”
这番话就像是一盆冰水,狠狠淋在朱高燧的身上,朱高燧细细一琢磨,也觉得有道理,于是拍案而起,咋咋呼呼地道:“你早说,害得本王空欢喜了一场,不过无妨,这世上的事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由着他去,反正本王也未必真想做太子。”
说罢,很没心没肺的扬长而去。
……
永乐五年七月。
这一日似乎注定了要朝野轰动,内阁学士杨士奇,内阁学士杨荣,二人联合上了奏疏,俱言西南教化之困局,请陛下以西南士子为念,增设小榜,西南畅行陈学,当以陈学经典为题云云。
这二人也算是闷声发大财,此前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等到奏书一上,打了所有人措手不及。
于是天下震动,朝野沸腾。
杨士奇和杨荣二人立即成了众矢之的,叫骂者可谓是络绎不绝。
当无数人在叫骂的时候,郝风楼做了一件极为缺德的事。本来呢,杨士奇和杨荣就已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几乎所有的人都极力与他们撇清关系,门生故吏,站出来指责的如过江之鲫,甚至一些部堂大佬也坐不住了,早已忘了那淡定自若的大臣之风,亲上火阵,叫骂不绝。
对于大家来说,杨士奇和杨荣无疑是一个背叛者,背叛者无疑是最可恶的。
本来大家还只限于骂的内容,君子动口不动手嘛。
结果北镇府司却是大动了干戈,郝风楼二话不说,亲自领着人便去了两座杨家的宅邸,一队队鱼服的锦衣校尉将这杨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美其名曰是为了侧卫二位杨公的安全,以防不测。
郝风楼甚至亲自登门拜访了杨士奇,杨士奇见了这个阵仗,又看郝风楼一身戎装,腰间悬着绣春刀,背后背着一副箭囊和鹊画弓,一副随时要上沙场,马革裹尸的模样。
杨士奇便只是笑,笑得很苦,不管怎么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士奇命人上了茶水,二人落座,杨士奇当机立断地道:“郝大人带着这么多人来,却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