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由感叹:“士奇说的很对,这才是谋国直言。”
朱棣说罢,看向了杨荣:“杨爱卿以为呢?”
杨荣的心早就乱了,他见杨士奇屈服,又为他可惜,又有点不忍,可是想到自己也该表态,想到自己的处境,未必比杨士奇好上多少,因此心中也是焦虑万分,倒是这杨士奇的选择,让他多少,有了那么点儿意动,鬼使神差的道:“士奇所言甚是。”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荣就有些后悔,因为这句话,显然也算是表态。
朱棣笑了:“朕就知道,你们是肱股之臣,许多想法,都与朕不谋而合,这件事既然要着紧着办,二位爱卿就将自己建言说出来,到时呈送到朕的案头来,如何?”
建言……
二人苦笑,却都是道:“微臣遵旨。”
“那么……朕也乏了,今日就议到这里,你们退下吧。”
朱棣显得心情很是愉悦,大手一挥,二人自是乖乖退下。
……
从暖阁里出来,杨士奇满腹心事,竟是忘了身边的杨荣,一个人低着头,快步前行。
杨荣加紧步子,在后头叫他:“士奇,士奇……”
杨士奇才恍过神来,回过头,连忙长揖致歉:“勉仁兄,愚弟实在……”
杨荣却是苦笑,摆摆手:“你休要说这些,我只问你,方才,你为何要如此,你可知道,一旦……这是要万劫不复的。”
杨士奇脸色凝重,幽幽看着杨荣,道:“你看,我还有选择么?你我都在一条舟船上,在这船上,只有顺水而下,逆水行舟,只会粉身碎骨,勉仁,我们没有选择,我们都心怀大志,都不肯从船上下来,那么就只有如此了。”
杨荣重重叹息,不禁有些扼腕,忍不住道:“只是你我之辈,怕是不免要成为千秋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