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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斌上前,那神机卫的指挥使何健上前打话,何健行了礼,道:“卑下见过大人。”

这何健虽然不是圆滑之人,可是在来时,郝老公爷一再嘱咐,到了京师,要夹着尾巴做人,见了人,叫一声大人,逢人客气一些,何健早将这句话记在心里,郝风楼现在又不在,他更不敢造次,所以对待刘斌,毕恭毕敬。

刘斌眼睛看向别处,没有正眼去看何健,不过嘴上还算客气:“哦,本官奉部堂之命,前来安置犒劳贵军,嗯……军容……还算整齐,有点模样,不错,不错,果然是交趾出来的兵马,早就听说,交趾卫军非同一般,今日,本官倒是见识了。”

这话,有点言过其实,不过刘斌这家伙,其实是耍了个小心眼,他夸神机卫,倒并非是对神机卫有什么欣赏,只不过呢,因为这群乡巴佬,折腾了他不少时候,刘斌现在还一肚子气呢,可是堂堂侍郎,当然不能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于是他反其道而行,不但不骂,反而狠狠的夸赞神机卫一番,有气是那一句非同一般,立即让身后的骁骑营官兵们不忿了。

这些乡巴佬算什么东西,刘侍郎这话,莫不是把大家没瞧在眼里,京师之中,谁不知骁骑营的厉害,实力不下于朵颜三卫,这侍郎大人若是当着骁骑的面夸一夸朵颜卫那倒也罢了,偏偏把这神机卫捧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周彪立即露出不悦之色,还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道:“大人,有几把庄稼气力,和非同一般却是无关,能背的动锅碗瓢盆的……”

刘斌一听,立即斜看他一眼,严厉打断他:“你此话何意,莫非是说,这神机卫只是一群散兵游勇,是一群酒囊饭袋?”

这话声音不小,看上去便是严厉呵斥周彪,可是呢,一开始这周彪的话,以何健这些简单单纯的人,还真未必听的出来对方这是消遣自己,可是经这侍郎大人一‘解释’,何健恍然大悟了,原来这个家伙,在骂人。

这话何健听的清楚,其他人也听了个一清二楚,要知道,神机卫在交趾,那简直便是天兵天将一般的存在,凡是入了卫的,不知多少人称羡,更不知多少人,都以能入神机卫为荣,而这些神机卫的官兵,本身出身就不低,平时在家里,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哪里受得了什么气,等进了卫中磨砺,卫中除了教导他们令行禁止,可是平日灌输的,都是神机卫所向披靡,以一当十之类的东西,大家的心里,早把自己当成天兵了,谁知道,人家当面就骂自己是散兵游勇、酒囊饭袋,一下子,这些官兵一个个脸都拉了下来,更有甚者,有人悄悄要去摸腰间的刀柄。

剑拔弩张。

可是刘斌见此,心里却只是冷笑,匹夫就是匹夫,骁骑营的是一群匹夫,这些个神机卫,也是匹夫。随便三言两语,就让这些家伙一个个脖子红了。

刘斌权当这些人都是猴子,反正呢,就是个消遣,于是又风淡云轻的道:“这大营,已经准备好了,既是交趾来的,自然对你们,会多有照拂,这是看郝大人的面子嘛……”

听到郝大人三个字,何健的脸色才温和下来,郝大人在他们心里,便如神明一般的存在,现在听到海防侯已经有了关照,一肚子的怒气,也就散了个无影无踪。

刘斌含笑道:“说起来,这郝大人倒是了得,实乃我大明第一名将,若非是他,交趾如何能平复?英雄出少年啊……”

这话,听得神机卫的人心花怒放。

可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有点刺耳了,大明第一名将,这大人未免吹嘘的有点儿太过了,比如这周彪,当年就是跟着丘福出来的,在他眼里,丘将军不知打过多少胜仗,这天下第一,合该是丘都督才是,就算不是丘都督,那也该是成国公之类的人,哪里还轮得到一个郝风楼。郝风楼不就是在安南打了几场丈么,看上去确实是以少胜多,可是不要忘了,安南不过是撮尔小国,哪里比得过靖难时的凶险,靖难之时,哪个将军不是以少胜多?即便是太子殿下,那也是凭城中万余老弱残兵,抵挡了朝廷五十万大军,这是那郝风楼能比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