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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徐皇后美眸流转,又是笑了,她真正的杀手锏还没出,如今顿了一顿,才故作几分调侃的道:“年轻气盛之人,不都这个样子,陛下,说起这事儿,臣妾倒是惦记起一件事来,那时在北平,臣妾和陛下刚刚完婚,陛下呢,那时候真是年轻,也有荒唐的时候,这大半夜的,非要拉着臣妾去骑马,在那大雪纷飞的天儿里晃荡,那时候真冷啊,风吹的脸儿都起了褶子,大雪纷飞,眼睛都睁不开了,那时候陛下虽是有点儿胡闹,可是臣妾觉得,是真的有意思,可是如今,却是不成了,老咯,陛下从皇子做了天子,也要顾忌体面了。”

王安听的差点没有咽气过去,这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句调情,却实在是厉害无比。

先是定性郝风楼胡闹,郝风楼既然胡闹了,那么再念及当年天子年轻的时候,也曾胡闹过,你看,天子年轻时候都胡闹过,你就不准郝风楼胡闹一下?再加上这句话,本就带着温情,宛如一股暖流,使朱棣回想到一些从前的记忆,天子是个念旧的人,心念这么一动,满肚子的火气,也就消停一大半了。

第四百六十八章:天大的笑话

连消带打,王安一下子没词儿了,这个时候,他哪儿敢破坏气氛啊,人家在郎情妾意,这个时候,自己凑热闹,这不是找死么?

朱棣自然也看出了徐皇后的居心,不过他也只能莞尔一笑,并不以为意,随即道:“嗯,如今是不同了啊。”

可是在朱棣看来,这事儿终究是非同小可,决不可小视,可是碍着徐皇后的面子,却也不能深究,只得耐心陪着徐皇后唏嘘一番,这才将目光落在王安身上,厉声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朕自然要彻查,朕委你们重任,你们就是这样报效?”

夜更深了,摇曳的宫灯照耀之下,朱棣显露出了九五之尊的威严,他冷冷一笑:“若是不能彻查到底,重惩相关人等,只是是非曲直,朕也不能听你一面之词,那郝风楼呢?明日让郝风楼觐见,朕且要看看,他想怎么说。”

本来这事儿,王安早就预料好了的,当今陛下,脾气最是火爆,一个火爆脾气的人,遇到这样的大事,只要添油加醋,惹得天子火起,一道旨意便可以立即出去,锦衣卫就得倒霉,甚至那郝风楼,也得倒霉。

可眼下王安却是失算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徐皇后,徐皇后一番言辞,等于是把王安和郝风楼重新放置到了起跑线上,大家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甚至郝风楼那边,还小小的占了一些优势,明日假若是当殿对峙,虽然王安占着道理,无论怎样,人证物证都是俱在,可问题的又一个关键就在于,凡事都有夜长梦多的可能,谁知道那郝风楼,会留有什么后手,又或者,这一夜之中,徐皇后给天子吹什么枕头风。

一切皆有可能,这一次,倒是有些弄砸了。

王安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是唯唯诺诺,道:“是,是,奴婢万死……”

徐皇后笑吟吟的道:“王公公,你何罪之有,不必如此了,你瞧瞧你,都吓成了什么样子,怪可怜巴巴的。”

这句调侃,连王安自己都猜测不出有什么用意了,他突然感觉到脑子不太够用,平时他自以为自己其实顶聪明的,否则又怎么可能被陛下委托重任呢?

可问题在于,他其实一直对徐皇后是敬而远之的,毕竟他不是皇后的人,深知再如何巴结,也不可能得到信任,所以平素都是供着。对这位平日里一向不涉外朝事务的徐皇后,王安并没有太多的戒心。

女人嘛,终究是女人,而且徐皇后还是将门虎女,料来没什么心机,而且她平时深居简出,脾气也不坏,大家都只知道娘娘慈和,可是却不曾想,竟也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