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意思。”解缙放下抱在手中的茶盏,冷着脸道:“无非是配合吏部京察而已,朝廷……也该动一动筋骨了。”
……
解缙在那儿和金幼孜几个说着话,另一边,杨士奇却和杨荣正慢吞吞地吃着茶。
杨荣忍不住道:“士奇昨夜见了陈瑛?”
杨士奇微笑道:“是啊,恰好从山东来了个班子,我一想,这都御使不就是山东人么,遂命人请了他,让他听听乡音。”
杨荣皱眉道:“这陈瑛声名狼藉,士奇何必与他为伍,陈瑛昨夜怎么说?”
杨士奇拨弄着手中的一块璞玉,脸色平淡地道:“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说,这戏瞧着热闹,他虽非梨园之人,却也想凑一凑这热闹,看戏的不如唱戏的,要唱就要得博个满堂喝彩。”
杨荣唏嘘一番:“这戏未免也太大了,牵涉了这么多人,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杨士奇似有感叹,道:“说是如此说,谁都想收场,可是你我就在戏中,收场不收场不在你我,也不在解公之辈,只要是在这庙堂,你这一辈子都要演下去,不想演了,累了、乏了,万念俱焚,那又如何?这锣鼓不停歇,累就是死,乏就是亡,断不会有好下场。罢,不说这些丧气话,前几日托勉仁兄去关注那郝风楼,近来可有什么消息?”
杨荣坐定道:“前几日,他拜会了姚先生,到底说了什么,却是不知,不过瞧他神色并不是很好,多半从姚先生那儿并没有得到什么助益。”
杨士奇唏嘘道:“姚先生对太子殿下还是有感情的,此番未必肯搀和进来,可惜了,若是姚先生出手,这件事倒是好办。此后呢?此后郝风楼做了什么?”
“此后当然拜谒了陆都督人等,不过瞧这样子,似乎和这件事并没什么关系,武人终究是搀不上这样的事。哦,据说他纳了妾……”
杨士奇不由苦笑,道:“这些就不必说了,瞧他这样子,胸有成竹,或许早有办法。不过这和我们无关,我们自己做自己的事,他们做他们的,郝风楼终究是武人,不必和他有什么瓜葛,况且此人诡计多端,与他少打交道才是。方才吏部尚书去造访了解公,我担心的是,解公是预备动手了。”
杨士奇不免唏嘘一番,显得有几分后怕,不过从他的神色之中却唯独没有后悔。
……
事态果然是急转直下,整个朝廷顿时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