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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见那交趾上下,哪一个不念姓郝的一声好。

既然人家相邀,面子当然要给足,许多人绞尽脑汁,都在想着礼单的事,这饭可不是白吃的,人家请你是礼,你登门送东西也是礼,不能寒碜,不能小家子气。

受邀的人几乎遍布了整个清化,上到丰城侯,下到寻常的游击、千户,一个不拉。

这但凡是知道此事的人都不由暗暗翘起拇指,心里道一句厉害,这郝家做人真是周到。

两封请柬同时送到了总官兵的行辕。

大腹便便的李彬一身便装,穿着宽大的衣袍,显得颇为富态,两个女婢给他打着团扇,虽是如此,他的额头还是渗出微微细汗,桌几上放着的椰果还没动,这些都是先放去冰窖里冰过,还冒着丝丝的寒气。

李彬手里把玩着请柬,似笑非笑。

坐在一旁的程先生照旧在旁吃茶,眼睛像是被那泡开的茶沫吸引,直勾勾地看着碧绿的茶水上荡漾的沫儿,突然长长呼了口气,才道:“瞧这郝风楼的样子,似是想拉拢咱们,郝家这一手厉害啊,先拉拢交趾人,如今又拉拢我们,长袖善舞,这军中上下都念他的好。”

“咱们是过客。”李彬靠在椅上,慢悠悠地吐出一句,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而郝风楼却是地头蛇,他要打交道,我们也要打,不过他和我们打交道多半是为了郝家在交趾的地位,咱们和他打交道呢,是防他狗急跳墙。”

程先生道:“他请大人和学生,却不知大人去不去?”

李彬道:“这个面子肯定要给,姓郝的识相,就没必要和他闹僵,这个人还是不可小看的,闹翻了,对谁都没有好处。礼物你要去筹备,前几日不是搜出一方玉象么?就送这个吧,礼尚往来嘛,不能显得小家子气。是啦,安排在他那儿的人可有什么消息?”

程先生笑道:“没什么消息,这郝风楼每日偷闲,平时并不曾和人有什么联络。即便是书信也是放心交给府里的仆役,所以学生料定这些书信应当并不重要。”

李彬颌首点头道:“哦,料来是死心了,死心了也好,他闹不出名堂的。这等角色当然知晓厉害。他爹和他一样,都是那种巴不得四处广结善缘的人,父子一脉相承嘛。当年在京师的时候,他那死鬼父亲还不是隔三差五巴着老子?如今他家倒是生发了,连老子都有点力不从心,不过他儿子照样还得乖乖地奉承着。”

程先生干笑道:“再富贵,终究没有根基,不是?和大人自然是比不了。”

……

这开宴的日子自是到了,一顶顶轿子,一辆辆马车,还有诸多骑士拥簇着骑马的将军趁着夜色纷纷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