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圣旨下来,这边有了点风吹草动,郝家立即跺脚,曾燕气得吐血,叫了个佐官来痛斥道:“这消息是谁走漏的?为何人家连守备、动手的官兵都一清二楚?现在倒好,人家要索要人了,哼……老夫早就说了,要节制,要节制,不要授人以柄,现在怎么说?”
这佐官苦笑道:“刘守备那边也是没法子,这么多兄弟……”
曾燕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便将这公文丢到了一边,淡淡的道:“这件事少不得要和郝家那边扯皮,罢,多说也是无益。”
其实他倒是并不是很担心,无非就是打嘴仗而已,自己承郝家一点面子,说几句好话也就是了,不过是个商贾,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接下来,曾燕便知道事情没有这样的简单了。
因为接下来,广西布政使司来过问了,桂林来的公文措辞也很是强硬,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意思。
反正这事儿和广西布政使司没什么牵连,三司本就相互制约,布政使巴不得拿点把柄来展现一下自己的权威。
曾燕自然只是冷哼以对,在他看来,无非是布政使司向要刷一下存在感而已。
可是当分巡御使上了弹劾的时候,曾燕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郝家、布政使司、御使,这三个不相干的东西居然凑在了一起,更苦逼的是,当一个人出现在了都指挥使衙门时,曾燕彻底的吓尿了。
打头的是亲军,都是一身的麒麟服,吓得门外的亲兵大气不敢出,任谁都知道,人家一个随扈都他娘的和衙里的堂官一个品级,换谁都哆嗦啊,尤其是广西这种地方,平时也不见什么大人物来,而紧接着出现的那个太监,更像是传说中的人物。
郑和病了,略染了几分风寒,虽是在这种炎热的天气,却还披着一件大红的披风,从轿子里钻出来,咳嗽了几声,抬眸一抬,却并不进衙。
里头的人已经通报了,曾燕不知对方什么来路,却还是乖乖的出来迎接。
一见到郑和,曾燕立即知道此人是谁了。
曾燕其实也是靖难出身,否则不可能委托重任,郑公公是什么人,他怎会不知?这可是陛下身前的大红人,和诸多靖难勋臣交情匪浅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