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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这谅山,郝家的买卖本就不少,许多人要进货,甚至要购买土地,都需要与郝家交易,于是乎,市面上居然也有人愿意与拿这银票的人交易,毕竟这银票代表的就是郝家的信用,即便有人用银票来购买自己的东西,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跑一趟郝家的钱庄前去兑换一下就是,即便不兑换,暂时寄存在身上,将来要和郝家做买卖也可用上。

这银票非但没有像大明的钱引那般不断贬值,居然渐渐的有越来越多人接受了。

那些没有兑换的人自然再无疑虑,赶紧带着自己的财货前去兑换。

而郝家的钱庄确实是郝风楼的主意,谅山到了如今这个境地,财富日渐增多,单靠金银交易十分不便,而这时候推出在谅山流通的银票,小规模的推出也算是试试水温。

这几日,无数的安南士商拜访,郝风楼陪着郝政去接待,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爹似乎并不是自己原先想象中那样轻松惬意,恰恰相反,打交道其实才是艰难,郝风楼甚至突然觉得造船变得无比轻松了。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的来客,无非先是寒暄,旋即等着对方大倒苦水,抚慰一番,再行送客。

这里头有许多技巧,郝政让郝风楼与他一道出来会客的意思便是希望郝风楼能学习一二,只可惜郝风楼只是在一边打哈哈,虽然是笑,可是笑容之中却有几分勉强。

郝政实在无奈,忍不住道:“你在宫中应对得体,为何对待这些客人却是这般懒散?”

郝风楼则是一笑道:“有父亲大人就够了,儿子正好躲躲懒不是?”

郝政无奈的笑笑道:“你啊,不可这样懒散,与人打交道不必分贵贱,你别看这些人现在落魄,可终究是有身家的,将来咱们郝家迟早用得上,虽然为父也不指望他们将来能雪中送炭,可是锦上添花也知足了,罢,你既然志不在此,就忙你的去吧。”

郝风楼连忙道:“父亲大人辛苦,孩儿不孝。那个,我出去转转了。”

郝政挥挥手,带着几分愠怒,只是愠怒的背后却又有几分温情,他心知这个儿子在夜里的时候还在通宵达旦的画什么图纸,据说是海防那边有许多造船的争议都送过来,最后都是郝风楼来裁决,而这儿子对造船的事最是关切,每日一宿不睡,都在造船的图纸上头各种琢磨,甚至府里的鱼塘里,这家伙还建了模型,将木船放在池水里巡弋,又是制造‘巨浪’,又是命人拿大蒲扇扇着狂风,有时愣愣的在池边呆坐,有时喃喃自语,无非是说什么:“不成,不成,要远洋,宝船是不成的,这样的设计一遇到巨浪只怕就要散架,至多也只能沿着海岸线走,若是如此,算什么海船?不成,必须得在龙骨上头打主意……”

而郝风楼如释重负,自是高高兴兴的去了。

他喜欢逛铜山集,如今这铜山集已是大变了样,到处都是人流,商贸尤为发达,如今又有十万人口入住,端的是热闹非凡。

其实总体上来说,郝风楼还是颇为轻松,交趾叛乱,固然是一份份军情传来,却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

一个地方的臣服自然不可能有这样的简单,即便是当年的云南,那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反抗,虽然在交趾,许多的反抗压根就是朝廷自身政策的失误,可是在郝风楼看来,无论怎么说,这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中会有杀戮,会有丑恶,而他能做的就是尽力把握这个方向,使这个方向向更好的方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