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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也好,提醒一下这位侯爷,让他早作提防,也算是为朝廷效命了。”程县令唏嘘一番,佝偻着身子钻进了轿子。他的目光有些迷离,显出几分寂寞。

他是建文初年的进士,只是可惜排名落后,户部观政一直不受人待见,此番调来这里也有被人排挤的意思,可是到了交趾,入目所及,触目惊心,使他既有几分人微言轻的惆怅,又有几分忧虑,而如今且看那海防侯怎么做了。

“起轿,回县城去。”坐在轿中的程县令深深地看了晚霞一眼,放下了轿帘。

……

郝风楼依旧还坐在厅中,茶已经冷了,但那程县令的话倒是令郝风楼突然有了那么点儿眉目。

这交趾乱就乱吧。对于这一次大乱,郝风楼早有准备,要根本解决安南的问题已经不再是武力所能解决得了。

既然如此,那么这些事就交给朝廷去头痛好了。而郝家在这次动乱之中非但不能动摇,反而要继续稳固自己的力量。

郝风楼琢磨片刻,便不再犹豫,命人拿了笔墨,正要修书,可是旋即一想,却又摇头,道:“来人,备马回谅山。”

这样的大事不能假手于人,郝风楼陡然感觉到,这对谅山对郝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抓住这次机会,郝家才是真正的世镇交趾,才是真正的一言九鼎。

几乎是连夜,郝风楼带着数十个护卫出发,从海防到这谅山并不远,可是道路却是难行,官道还未修葺完毕,所以足足花费了一夜的功夫,直到次日正午时分,郝风楼才抵达侯府。

“叫人,把侯府所有说得上话的人叫来,还有席县令也一并叫来。”

郝风楼吩咐下去,不顾疲倦,径直往里厅走。

郝政早被惊动,自是出来,郝风楼连忙行礼道:“父亲大人。”

郝政朝郝风楼苦笑道:“你也知道了?哎,坐下说话。”

郝风楼依言坐下,见郝政神色不好,不由叹道:“父亲大人,料来也得知了消息?”

郝政捋须道:“怎么可能不知?这么大的事,想不知道也难,为父一直都怕啊,怕就怕这消息传来,可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也罢,为父眼下正在撰写奏书,这安南的种种乱局,今日非要畅快淋漓的奏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