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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大眼瞪小眼,可是谁也不敢上去问,于是心里不免各种猜测,若是心怀善意的,不免为这位佥事大人担心,可若是怀有恶意的,便忍不住冷笑,心里忍不住怒骂,你是什么东西,不就是仗着有几分圣眷,才爬到这里!好生生的佥事不做,到处招惹是非,却是把大家一起拉下水,这是什么东西?

可是无论是担心还是怒骂的,谁也不敢表现出来,这些人如同一个个木桩子一样,永远都是那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情,无喜无怒。

除了郝风楼,回来的可不只一人,却还有个工部的郎中,却是有人带着来,办了文书,再押去诏狱。

办理此事的胥吏脸色发青,没胆子拒绝,心里又不情愿办此事,最后却还是乖乖的办理之后,去刑科签押,去办驾贴去了。

郝风楼坐在自己的值房里,自然没有任何人拜访,以往的时候,偶尔会有同知、佥事、镇抚来窜窜门子,可是现在却是一个人影都没有,人都是现实的,至少比起下头那些匹夫,北镇府司的人实在要现实得多,这个节骨眼,谁也不想惹祸上身,所有人都保持着一种可笑的缄默。

不过郝风楼并不介意,过不多久,宫中就来人了。郝风楼掸了掸身上的衣袍、正了冠帽,显得大方得体,道:“早就等陛下相召,公公辛苦了,我这便入宫。”

不疾不徐地入宫,这一次竟不是在暖阁召见,而是在景泰殿。

郝风楼慢慢地踱步进去,便看到了朱棣的背影。

这个如山的背影此刻背着手站在殿柱一边,目光凝视着红漆的柱子。

他一动不动,极为出神,仿佛世间万物、万里的山河和亿万的子民此刻都已经抛之脑后。

郝风楼蹑手蹑脚地进去,并不想打扰,索性将自己当作了空气,想站在一边耐心等候。

谁知朱棣的脑后却像是长了眼睛,用着那洪钟般的声音道:“怎么?做贼心虚?为何要蹑手蹑脚?不敢来见朕吗?”

郝风楼只得苦笑着道:“父皇,儿臣没有蹑手蹑脚。”

朱棣却并没有转身,道:“那罪过可就更大了,知错而不改,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难道你以为这样就显得你清白吗?”

郝风楼忍不住道:“父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