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跪地的匠人自是鸟兽作散,即便是锦衣卫们,也有点招架不住了,眼看热浪和浓烟袭来,却是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郝风楼。
郝风楼的神色平静,一只手负在身后,却是大喝一声:“走。”
浩浩荡荡的人群一齐出了船厂。
而那太监萧月自然摆出一副狼狈之色,在一群护卫的拥簇下趁乱而出。
……
萧月此刻已经坐在了一辆马车里,身后便是冲天大火,可是这时候,他并不觉得轻松,因为他心里自知朱谦已经落在了锦衣卫手里,假若这个时候,朱谦说出点什么来,那么他也完了。
自然……他也非常清楚,朱谦开不开口,关键就在于自己,眼下最紧要的就是要让朱谦生出希望,至于其他事再另想办法,实在不成,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他心里权衡着,在诏狱里,自己认识的几个人,哪个可靠一些,可是另一面却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即回到宫中。
一切的罪责自然该推给郝风楼,整垮了这个人,自己才能绝对安全。
身为兵仗局的掌印太监,萧月的身份自是不容小觑,可是他也清楚,这个郝风楼绝对不是一个小角色,自己未必有必胜的把握,胜了自然是高枕无忧,输了,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萧月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抵达了午门。
门禁见了萧月,倒没有刁难,只是询问:“萧公公何故回宫?”
萧月却是凛然道:“速速通报,就说咱家有大事要禀告,船厂出事了。”
禁卫不敢怠慢,心急火燎的跑去知会通政司,通政司那边立即有太监前去暖阁。
而在暖阁里,所有心知肚明的人此刻终于心平气和起来,一边等着消息,朱棣一边在交代着造船的事宜。
“萧月?萧月回来了?”朱棣凝眉,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了。
“宣他进来吧。”
一炷香之后,萧月便狼狈地进来,旋即滔滔大哭,他这眼泪绝非作伪,甚至连哽咽的声音都使人不禁为之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