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料和熟料有什么不同?”
“生料是砍伐的树木,熟料已经加工、暴晒、脱水,生料要用,需要加工和暴晒三年,熟料只需匠人费些功夫,便可直接应用。”
“哦……”
另一边又有书吏招呼:“何以同为铆钉,价格相差却是如此巨大?大人且看……”
“铆钉分许多种,有的甚至要长曰三尺,有的不过小指大小而已,用料不用,大小不一。”
“那么便请大人领我去瞧瞧吧。”
提举只得道:“这些尽在看料铺舍里,就怕那儿污浊不堪……”
“无妨……”
一日折腾下来,那提举是实在吃不消了,少不得跑去郎中朱谦那儿抱怨:“大人……这些锦衣卫查起帐来事无巨细,连几个铜板都追根问底,下官几次都是语塞,实在不成……”
郎中朱谦的脸色很不好看,天色已经暗了,可他还留在船厂里,脸色一直阴晴不定,现在听这提举抱怨,那眼眸更是不断闪烁,显得有几分骇然。
他眯着眼,抚案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不过……这些人还得你照应着,你不必抱怨,老夫固是知道你辛苦,可是这船厂的账目,你最是熟稔,只好辛苦你了。”
提举只得苦笑道:“这样的查法,就算是没事都要查出事来。”
朱谦莞尔一笑道:“好啦,你不必抱怨,好生伺候着天差就是。”
打发走了提举,朱谦显得有些不宁了。
他的脸色阴沉,忍不住站起身来,在这公房中来回踱步。
沉吟良久,朱谦便唤了人,道:“准备车轿……不,不必官轿,想办法寻个寻常的小轿子,本官待会儿要出门一趟,让老刘他们来抬轿,那些个轿夫,老夫不放心,这件事不要告知任何人,本官的公房也不必熄灯,就这么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