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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间的热闹,郝风楼没有去凑,他推说自己不舒服,便独自在偏厅里吃茶,听到隐约传来的唢呐声,郝风楼不禁扼腕,手里抱着早已凉了的茶盏,一个人显得有些呆呆的呆坐。
这唢呐声太刺耳了,令郝风楼听在耳里,心中的那股心烦意乱有种快要忍耐不住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有婢女匆匆的过来,道:“少爷,香香小姐要出阁了,少夫人过来问,你要不要去看一眼,虽然知道你身体不适,可终究……”
郝风楼的声音显出几分不耐烦的道:“不是说了身子不舒服,你回去禀告就是。”
他的神色很吓人,这婢女从未见少爷如此凶恶,一时吓得花容失色。
郝风楼见这婢女脸上露出的惊吓之色,才是叹口气,压低了声调道:“吓到你了?你不必怕,少爷不是病了吗?人病了就不免心烦意燥,怎么,小香……小姐出阁了?迎亲的队伍到了?”
“是啊,已经到了,李公子今个儿穿着新衣,很飒爽呢。”
郝风楼只是嗯了一声,见她话里有话,淡淡的问道:“还有什么?”
这婢女显出一脸的羡慕之色道:“听说李公子不但是李家的嫡子,年少多金,而且还是秀才,来年就要登科的,将来香香小姐是要做官夫人了,府里的奴婢都说她运气好,老夫人知道疼人。”
连郝风楼也没有发现,他的脸色又冷了下去,皱着剑眉,挥挥手道:“你快去给少夫人禀告吧,不要让她等急了。”
这丫头见郝风楼的脸色显得越来越苍白,以为郝风楼真的病得不轻,便点点头,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
“官夫人……”
郝风楼凝眉,他不由苦笑,是啊,这个时代,岂不是人人都想做官,岂不是人人都想做官夫人?夫人二字,重若千钧,却是比什么都珍贵,不知多少女人为了这两个字自视甚高又或者眼红耳热,做了夫人的便是扬眉吐气,没做成夫人的便是牵肠挂肚,成了夫人便掌着一府的事务,人人称羡,即便是死了,入的也是祖宗的坟地,做不成夫人,时时刻刻要看人眼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个儿子出来也是庶子,永远暗无天日,人死之后连个牌位都没有,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对比,多么的可笑和可叹。
郝风楼不自觉地去喝茶,全然不顾这茶已是凉得通透,也喝不出这茶里的甘涩,只剩下心头的那股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