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朱棣颌首点头道:“哦,现在什么时候?”
郑和道:“午时三刻,陛下该用膳了。”
朱棣却是笑了,手指这些陈情,道:“你可知道这些是什么?”
郑和一头雾水,不过他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却是故作不知道:“奴婢不知道。”
朱棣却是龙颜大悦,哈哈笑道:“这便是朕的山珍海味,是朕的美酒佳肴,有这些东西,朕何须用膳?想不到啊想不到,想不到朕一直担心的事原来竟是子虚乌有,想不到朕一直挂在心上的事却能水到渠成。”
朱棣所担心的是安南糜烂,到时候将大明的财政拖垮,朝廷不可能无休止的将精力放在小小的安南。而朱棣所挂在心上的,却是安南的归属问题,拿下了安南,花费了这么多功夫,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朱棣的心里是不甘愿的。
可是现在……却是民心可用,也就是说……朱棣终于可以收获了。
这两样大事时刻困扰着这位大明天子,朱棣是雄主,绝不是那种所谓的‘仁善’之君,这种人最吃不得亏,而如今看来是要大赚一笔了。
朱棣霍然而起,整个人显得兴致勃勃,背着手在殿中来回踱步,还不忘分享这份喜悦:“你可知道陈情的都是哪些人?你肯定想不到,郑和啊,你太老实了,有些事,你便是再大胆也想不到。其实何止是你,即便是朕也没有想到。”
“你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哎……原以为是办了坏事,现在回想却不一样了。”
“这些安南人竟是一个个为郝风楼叫好,对那陈天平,人人喊打,这陈天平的人缘也未必太差了一些,硬生生的把安南推给了朕,哈哈……”
“如此一来,大事可定,朕心头的大石也就可落下了,所有的事都可迎刃而解……”
只是可惜,郑和此时并没有露出喜色,而是立即垂泪,旋即跪倒在地道:“奴婢……奴婢有话说。”
朱棣驻足,道:“你哭什么,有什么直言无妨。”
郑和泣告道:“若是如此,那岂不是说奴婢的师兄郝风楼无罪?不但无罪,还有大功,这镇抚之功,为民除害,却是少不了的。再有,其实……其实奴婢去探望师兄之时,师兄关押在牢笼之中,浑身恶臭,每日所食的不过是干冷的馒头和清水,他在牢中吃了许多苦,大理寺那边故意为难他,这样的有功之臣蒙受不白之冤,吃了这么多的苦头,却嘱咐奴婢,让奴婢不必告知陛下,他说陛下日理万机,岂可关注这样的小事,陛下若是听闻此事之后必定会命人换一个干净的牢房,可是一旦下旨,不免又要引起群臣猜疑,议论不休,与其如此,他宁愿吃些苦头也不愿教陛下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