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拍惊堂木,道:“堂下何人。”
郝风楼面色如常,虽然显得落魄,却是淡定自如,这倒让人有几分刮目相看。
郝风楼道:“锦衣卫指挥使佥事郝风楼。”
闫恒冷笑道:“你如今已是犯官,理当跪下说话。”
这倒不是闫恒要和郝风楼为难,只是这是审案的规矩,除了士大夫,不可轻易折辱,即便你是武官,这个规矩也要遵守,如此才能震慑人犯。
谁知郝风楼却是淡定地道:“大人,卑下只拜父母和天地,其余人不敢拜!”
闫恒一时怒了,这是什么道理,你是哪根葱,倒是跑到这儿来拿大了。
他正要猛拍惊堂木,反唇相讥,却被身后的一个幕友突然咳嗽一声制止,那幕友朝他使了个眼色,指尖在虚空中书了义子二字。
闫恒和这幕友早有默契,经他一提醒,顿时明悟,这郝风楼……乃是宫中义子,他说只拜父母和天地,父母既有授以身体发肤的血亲,也有那宫中的父母,这是提醒自己,郝风楼的身份有些敏感,没必要在这下跪上头纠缠。
闫恒只得咳嗽一声,继续道:“郝风楼,你可知道你所犯何罪?”
郝风楼就这样站着,既不跪拜,也没人给他搬椅子来坐,因此这钦犯反而是居高临下地去看审案的官员,那御使觉得这样不妥当,反而助长了郝风楼的气焰,便突然插话声:“还是给郝佥事来个凳子,坐下回话。”
几个差役拿了凳子来,郝风楼也不客气,大剌剌地坐下,回答道:“卑下不通刑名,到底所犯何事,却也知之不详。”
这显然是装傻了。
闫恒只是冷笑连连,道:“那好,本官慢慢道来。”他故意顿了顿,想要加深自己的气势,随即道:“经查,永乐三年一月十九子时三刻时分,你召集部众,先是焚毁升龙相国寺,寺中尚有大明的朝廷命官,如征夷将军张辅,游击将军邓昌人等,本官要问,此事你要抵赖吗?”
郝风楼道:“确有其事。”
闫恒想不到郝风楼居然如此的痛快,倒是微微的愕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