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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权轻蔑一笑道:“小打小闹罢了,不过,本王倒是可以陪你玩一把,你不是要试一试你的火铳吗?不如这样,本王恳请皇兄,请他做主,调拨朵颜三卫五十铁骑和你这五十个力士比一比,当日,倭使无状,胆大妄为,皇兄亲自下场将这些倭人杀得片甲不留。本王固然不如皇兄,可是亦愿效仿,本王也愿亲自登场,带五十铁骑,来冲一冲你这火铳阵,如此一来,你这火铳的好坏自然也就一目了然。怎么样,你敢吗?”

整个大殿宛如发生了一场骚乱,无数的窃窃私语立即回荡起来,不少人低声接着耳朵,有人觉得惊诧,有人觉得新鲜,也有人阴沉着脸,觉得有些胡闹。

可是在朱棣、朱能等人看来,朱权这厮还真是有一些无耻。

别人或许不懂其中的关节,可是这些老将们却是一清二楚,朵颜三卫乃是依附大明的蒙古人组成的精骑,论其他战力,或许未必能及得上燕山卫,可是论马战,却是冠绝三军,这等精锐的骑军,即便是五十人编为一队发起冲锋,那也绝对声势骇人,勇不可挡。

而反观郝风楼呢,不过是一队临时为实验火铳编练出来的一支火铳队而已,操练的时间也不长,若是加上此前数个月的体力操练,那也不过几个月的功夫,从未经历过战阵,又无冲击力,手里就拿着一根放了铳便成了棒槌的铁棍子,凭什么去和自幼在马背上成长,历经了无数战阵的朵颜三卫对阵?

任何人都可以想象,真要打起来,怕是郝风楼这些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莫说是五十人对上五十人,即便是五十人对上十人、二十人,朱棣几乎可以想象,这些人会如何被屠戮干净。

况且朵颜三卫一向对郝风楼抱有仇恨,上次的事还没有了结,据说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泰宁卫那边便是操练用的人形草垛子,上头都写着‘狗贼郝风楼’或是‘锦衣卫’的大字,然后无数人挥舞圆刀,来来回回的将这草垛挫骨扬灰。

因此,一旦真要动起手来,朵颜三卫这些人绝对不会留有余地,一旦靠近,肯定是不死不休。这些蒙古人一向桀骜不驯,也只有朱棣勉强能弹压住他们,现在让他们出来,必定是要溅血。

可以说,朱权打的一手好算盘,虽然他也有失策之处,比如他这皇兄,素来忌惮朱权与朵颜三卫还有什么牵连,而现在朱权提起朵颜三卫,不免让朱棣心里生出恶意。只是对朱权来说,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反正要被赶去南昌了,索性这一次和郝风楼拼一把,先把这口气出了再说其他的。

朱权势在必得,非要将郝风楼置之死地不可,用心险恶可见一斑。

朱权当然不会让郝风楼有拒绝的机会,他冷冷一笑,趁胜追击,道:“郝风楼,怎么,你不敢?你不敢,那么就是证明你那所谓的火铳不过尔尔,你若是不敢答应,你所谓的勤于王命所谓的火铳不值一提,不过是你借此邀得圣宠,奇技淫巧,借此来欺君罔上的烧火棍子。你若是不敢,你便是欺君。本王今日……”朱权深吸一口气,继续加码:“本王愿亲率五十人与你对阵,连本王尚且都不怕,你又怕什么?你若是真的怕了,那么就立即请罪,只是你这欺君罔上之罪却是在劫难逃了。”

朱权说完这些,旋即直接拜倒在金殿之下,朝朱棣行礼道:“皇兄,臣弟这不情之请,恳请皇兄恩准,臣弟很久没有活络活络筋骨了。”

朱棣抚案,虽是看出了朱权的居心,可是现在朱权把话说到这么死的地步,他眯着眼,心里又气又不禁有些无语。他自晓得自己这臣弟不简单,可是人家孤注一掷,显然是不撞个头破血流不肯回头了。难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宁王反目?

朱棣平淡的道:“郝爱卿,你意下如何?”

皮球终究还是踢给了郝风楼,若是郝风楼不肯,倒是好说,至多说他畏战,惩处一下,事情也就过去。

郝风楼拜倒在地,道:“如何试这火铳皆由陛下圣裁,只是宁王殿下乃是宗室,又是陛下的同胞兄弟,微臣害怕若是伤及到了宁王殿下,大为不妥,故此肯请陛下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