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节骨眼,还真有人敢这样做。
再联想方才有人弹劾郝风楼的奏书,郝风楼顿时明白了,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团伙作案,也就是说,有一批人的牵涉肯定不小,从户部到都察院,从都察院甚至到翰林院,甚至可能还牵涉到七七八八的衙门,他们联起手从军储中捞到好处,现在眼看即将东窗事发,索性就直接玩一把大的。
可是五军都督府会善罢甘休吗?自然不会,他们是要去流血的,你把刀枪剑戟都烧了,让大家拿烧火棍去干事?既然不成,肯定要闹,于是乎,便有人抬出了郝风楼,将郝风楼推到了风口浪尖,那些隐藏在户部军储之后的大臣们想来是希望郝风楼来吸引火力,拿郝风楼来做五军都督府泄愤的对象。
这就如有人质问你的时候,你若是任他死缠烂打,绝对不是最有效的办法,因为一旦人家认真起来,就极有可能将你牵连出来。而唯一的办法就是立一个靶子,正好五军都督府被郝风楼不满,再加上郝风楼也弄走了许多军资,将大家的注意力转到郝风楼的身上,才能使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
“他娘的!”郝风楼忍不住破口大骂,将邸报狠狠拍在案牍上,自己居然就这么被人黑了,假若你是落井下石,郝风楼尚且能理解,可是这些孙子显然是拿自己充当冤大头,这就不能容忍了。
朱智凌带着几分担心的看着郝风楼,道:“我也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许多人和你不对付,你在骂那御使吗?”
郝风楼摇头道:“这个都察院御使不过是人家的一把刀而已,我骂的是握刀之人,这些人真是可恶,罢……外间的事都不要理会,就算理会也是无用。”
郝风楼知道,现在自己如何跳出来反击都没有用,最好的办法就是将火铳的事办好,办得好了才能翻盘。
只是面对这种无妄之灾,纵是郝风楼这般乐天派的人,心里也不免有几分黯然,一脸倦意的道:“睡吧,累了。”
朱智凌瞧他一脸黯然之色,心里头的担心不由又增添了几分,安慰他道:“其实……其实没什么大不了,这些御使就像苍蝇一样,不必理会就是了,实在不成,我……我想办法,和宫中……”
郝风楼笑了,道:“哎……求美女姐姐不要担心了罢,我很好,睡一觉就好了,这一点打击算什么,郝千户将来还要封侯拜相,会在乎这些魑魅魍魉?”
朱智凌也勉强的笑了笑,道:“可是我看你脸色不好,小香香……小香香呢,叫她来照料你吧。”
郝风楼道:“她已经睡了,不要叫醒她了。”
朱智凌轻吁一口气:“求你不要难过好吗?其实……这种事,我正是有过经历,才懂得这样的滋味,我……我父王遇害时,我几乎都要昏死过去,后来又是千里迢迢赶去北平,其中受的苦楚自是不必待言,这些年漂泊于外……呵……你看,今日不知怎么了,瞧你难受的样子,我心里也有些难受,许是触景生情吧,你早些睡,嗯,我也睡了。”
说罢,朱智凌脸带几分不知所措的回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