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怒道:“只凭这一点就想栽赃陷害,似乎不够!”
郝风楼不去理他,慢慢腾腾地道:“其实昨天发生的一件事,在此之前,卑下一直不明白,而现在却终于明白了。侯爷的儿子乃是旗手卫千户,而昨天子时时分,卑下到了汉王殿下那里,吃了几杯水酒,回来之时却听到刘千户出言不逊,最后和他厮打起来。当时厮打之时,卑下并没有疑到其他,只是现如今却想到了蹊跷。”
刘喜冷哼一声,没有做声。
郝风楼继续道:“卑下之所以疑心,就是在这时间上,子夜时分,刘千户居然和旗下的校尉一道夜里当值,这本就不同寻常,卑下素来还算勤勉,可身为千户,也不会夜间当值,更何况刘千户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怎么可能子夜时分还在与部下同甘共苦,在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当值?”
郝风楼这个理由简直让人有揍他的冲动,做事勤勉,难道也有错了?
刘喜冷冷地回了一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郝风楼已是不理会他的挑衅了,微微笑道:“可是卑下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你们父子的布置。陛下在酉时十分布置了明日的路线,这个消息只有中军大营里的人才知道,而那时天已是黑了,按照规矩,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中军的防禁是最严格的,毕竟不但陛下在,便是皇后娘娘也在那里,莫说夜里,便是白日,不得陛下传召,谁也不能随意出入。”
“在中军大帐之中,开城侯一定有个同党,可是这个同党虽然得知了陛下明日的行踪,想要传递出消息却是千难万难,开城侯想深夜觐见更是不易。这种情况之下,开城侯若是不能得知准确的消息,又怎么可能事先布置,设下埋伏?”
“所以这个时候,开城侯想到了一个办法,闹事!”
郝风楼的声音越来越大:“只有闹出事来,你才有机会以状告的名义深夜进入中军大营,同时与营中的同党尽量接触。因此,你便串通你的儿子演出了一幕好戏,等到卑下回营,故意说一些‘闲言碎语’,引起卑下的不忿,最后相互殴打起来,与此同时,你立即借机前往大帐,以告御状的名义请求陛下召见,你心里清楚,陛下是最痛恨亲军争执,更何况还是在卫戍女眷的大营。以你的估计,一定是以为陛下到时候至多各打五十大板,可是你万万没有想到,参与殴斗的人中还有赵王殿下,结果刘千户的运气并不好,被你自己打了个半死。不过至少你借着这个机会总算是与中军中的同党有了接触,并且得知了陛下的行程。”
“……”赵王朱高燧站在人群里,脸色微红,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出名了。
刘喜微微愕然,依旧还是镇定自若,只是这时候收起了轻蔑之心:“你说的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
郝风楼笑了笑,道:“侯爷就当是卑下讲故事吧,只是这个故事还是先说完才好。”
其实说到这里的时候,帐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朱棣阴沉着脸,也没有打断郝风楼。
刘喜只得住口,恶狠狠地瞪着郝风楼。
郝风楼继续道:“等你扶着已是奄奄一息的刘千户从中军大营出来,随即便马不停蹄,立即赶往陛下今日的狩猎地点开始做起布置,人手都是现成的,他们都是穿戴着亲军的衣甲随你混进紫金山的人。至于武器自然也是管够,他们寻找了最佳的藏匿和埋伏的地点,准备好了干粮,到了今日清早,你才偷偷摸摸的赶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