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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夫人哭哭啼啼,小香香也是悄然落泪。郝风楼心知这一次躲不过,也只能苦笑,正要跪下受罚,却听外头郝政急匆匆地跑来,道:“老爷……老爷……外头来了公公,请少爷去接旨。”

郝政一听,心里就哆嗦,他是真正怕了,风声鹤唳,一有风吹草动,便觉得心抽得慌,可是不去不成,于是顾不得其他,瞪了郝风楼一眼:“哎……我说什么来着,悔不该当初纵容你,你看,你犯了这样的大错,死罪虽免了,可是这活罪只怕难逃,走吧,去接旨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郝风楼咂咂舌,乖乖的跟着郝政到了前院。

前院这里,前来宣旨的太监乃是司礼监的掌司太监柳洪。这时候的司礼监远不如后世那般权势滔天,不过随着朱棣登基,内宦们还是水涨船高,地位比从前高了一些,柳洪来之前是打听过的,这位郝百户据说颇得帝心,所以也不敢简慢,倒不像平时出宫办差时的那般倨傲,他见了郝家的人到了,又摆了香案,便咳嗽一声道:“郝风楼听旨。”

郝风楼在香案下拜倒,道:“臣郝风楼听旨。”

郝政和郝家一干仆役人等,也一一拜倒。

郝政的心里七上八下,他回来之前确实打听了不少消息,比如原本要处置郝风楼,谁知却不知是什么原因,陛下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似乎是因为宁王犯了什么过失,所以一下子对宁王争锋相对起来,原本他以为儿子捡回了一条命,谁知现在突然来了旨意,立即便觉得凶多吉少,满是怅然,心情也大抵是郁闷不已。

这太监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兹有锦衣卫百户郝风楼,忠勇勤勉,矜矜业业,朕素赏罚分明,有功则赏,过则罚,无有亲疏之别,今郝风楼有功亲军,实属可贵,敕为锦衣卫内东城千户千户官,钦此。”

这是一封敕命,算是圣旨的最低等级,不过即便是最低的等级,用来封赏一个百户,那也有些重了。好在拟旨的人还算聪明,没有用上敕告天下,咸使闻之的字眼,否则真要惹上笑话不可。

郝风楼原本黑箱操作的乃是副千户,谁知直接圣旨来了个千户,这副千户和千户的区别别看只是多了一个副字,可是对许多人来说,绝对是完全无法逾越的鸿沟,否则副千户朱建为何如此悲剧,千户是官,副千户是狗。

倒是郝政,听了圣旨之后真不知什么心情,原以为是降罪,谁晓得是封赏,一时脑袋有点发懵,觉得有悖自己常识,竟是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郝风楼连呼微臣接旨,接过旨意之后,让人撤了香案,小心捧着圣旨,少不了要和柳洪寒暄。

柳洪对郝风楼倒是客气,道:“郝千户,恭喜,恭喜,是了,令尊咋了?”

听他用一个咋字,郝风楼就晓得这位柳太监是北方来的,多半是从前燕王府里的太监,最近炙手可热的,都是这些阉货。郝风楼回头一看,自己郝政还跪在地上,倒是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搀郝政,苦笑道:“爹……”

郝政笑的比他更苦:“吓煞为父了,呃……去,给公公喜钱。”

郝府立即鸡飞狗跳,用不了多久,便有人送来一封厚重的红包,郝风楼塞入柳洪手里,柳洪笑颜逐开,搭着郝风楼的手,道:“好说,好说,本不该要这钱的,不过郝千户既然荣任千户,这是喜事,咱家呢,也沾点喜气,是了,陛下还有一句话要带给你,说是内东城辖内便是鸿胪寺,你这千户,少不了要盯着一下鸿胪寺,你自己也知道,藩王们来朝,恐有人居心不轨……哈哈……这些话不能往深里说,郝千户知道就好。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