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忍不住道:“你是说,汉王必定会反制?”
纪纲肃然:“是反噬,兔子急了也要咬人,何况是汉王,他要拼命的,老夫问你,你们燕山左卫和殿下关系如何?”
张辅道:“我父亲战死之后,汉王曾主掌过一段时间燕山左卫,左卫之中,多数人心向汉王。”他自嘲的笑了笑:“便是小侄,也欠汉王不少恩情。”
“中卫呢?燕山中卫呢?”纪纲一动不动的盯他。
张辅道:“从前的中卫指挥使乃是邱伯父,邱伯父乃是汉王泰山,自是铁了心和汉王一条心的。”
纪纲苦笑:“汉王若是要拼命了,这些人会怎么样?老夫说句实在话罢,便是老夫到了那时候,都难保不牵涉进去,还有这锦衣卫里头,有多少是燕山各卫的人,他们躲得掉吗?实话告诉你,两虎相争,一旦撕破了脸皮,谁都躲不掉,这也是老夫叫你来的原因。老夫躲不掉,丘福躲不掉,可是你不同啊,你毕竟还年轻,你的父亲和老夫也算有几分过命的交情,今日老夫叫你来,便是要告诉你,从现在起,你就应当躲起来,你看,这里是一份调令,我托了人,在五军都督府那儿,给你安排了一个巡视北平防务的佥事一职,你到北平去,风平浪静再回来。”
张辅呆了一下,随即咬咬牙,道:“卑下不去,正是因为如此,卑下更不能去,都说虎父无犬子,若只是一点风浪,卑下便做缩头乌龟,岂不是让让先严蒙羞,大人请收回成命。”
“哼!”纪纲狠狠拍案:“老子英雄儿好汉,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懂什么,要出大事了,你何必逞强?这种事,本来就和你没关系。你可知道,一旦反噬起来,会有多厉害,有多少人要遭罪?滚,滚去北平。”
张辅并不怕纪纲,一字一句道:“不敢奉命。”
纪纲一屁股颓然的呆坐在了椅上,最后苦笑道:“也罢,随你。”
整肃会门,一下子成了整个京师地大事,朝廷的风向突然变了,应天府的腰杆子挺了起来,到处查封与会门勾结的‘商户’,除此之外,甚至有不少亲军倒霉。
就说前几日,便有金吾卫的一个千户突然被人索拿,罪名是勾结会门,横行不法。
这事儿据说闹得很厉害,金吾卫的指挥亲自去要人都没有用,反而被挡了回来。
而其他各卫,似乎在这种气氛之下,变得诡谲起来,突然之间,所有人全部噤声,便是傻子都明白,这事儿古怪。
郝风楼也嗅到了一丝不对,索性让所里的人暂时不要随意上街滋事,他的日子自然也就闲散下来,反正闲着也闲着,索性让大家一起来侯府烧烤。
侯府里郝风楼所住的小院里生起了炭火,几只烤鱼被铁线架着,发出浓浓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