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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折回殿内时,慕容就在殿门口等着,仿佛猜到他有事要问。

香岫端了一盆煮艾草的热水来给公子净手,毕竟陛下得的是瘟疫,楚韶自己不在意,旁人总要替他顾虑着。

手放进温热的水里浸泡过片刻,而后接过干净的手帕擦拭干净,做完这些,楚韶才问慕容:“我记得渝州的疫病已经控制得很好,太医院不是已经研制出解毒的药方了吗?难道你们没给淮祯用?”

“虽然陛下说要以百姓为先,但太医院的药方一出,我们自然是先给陛下用上。”慕容叹气道,“解毒的药对于普通病人而言救命已是足够,但陛下这三年,每月风雨无阻地取心头血,当真是快把身体熬空了啊,那药用在他身上的效果微乎其微啊!”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话,楚韶还是惊道:“他当真为了那棵树,取了三年心头血?!”

慕容点点头,“公子原先被钟情蛊伤透了身,三年前便有油尽灯枯之象,公子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楚韶当年离宫,就是抱着最后几年要潇洒自由地过的念头。

他原没想挣扎着活下来,后来在岐州得了所谓的“祖传秘方”,稀里糊涂喝了三年,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命不该绝,其实不过是有淮祯在背后为他一命换一命罢了。

“那花汁之所以有奇效,就是因为里头凝了陛下的心头血。当年陛下得知公子命不久矣时,就下定决心为你续命,公子这三年的健康无虞,就是陛下一滴血一滴血养出来的,公子你随我来看。”

慕容趁着淮祯熟睡,拨开他胸口的衣物,被楚韶捅出来的刀疤旁才是心脏,心脏正上方,有一枚红色的血点,像一颗长在心尖的朱砂痣。

“陛下每月便是从这里取血,三年了,这个血点是消不下去了。当日陛下为一己私欲,用钟情蛊在你的耳垂上种了一颗朱砂痣,如今他已用心头血还了。”